阁楼（一）(2/2)

“你能不能少吃味诡异的？”舅舅背着手批评，王瑜摆摆手：“非鱼安知鱼之乐。”林棉想，王瑜虽然也是十七岁，却反过来要照顾她，如果她的爸爸妈妈还在，她和王瑜不会有太大区别。

然后移动到窗前，窗帘随风鼓起来。

总算到了，她看着林家两兄妹车，互相离着一段距离，分别和她打招呼，避免一肢接。

人到齐了，舅母宣布开饭。大家照惯例坐，林棉站着有不知所措，还是王瑜拉她坐自己边：“林聿，你靠边一。”舅母上说：“没大没小。”王瑜和她咬耳朵：“谁要和臭男人坐一块，我平常都忍着。”林棉笑笑，从别人中听到对林聿的负面评价，总是很解气。

“我错了。”小姨王珺一直是小女孩心，过来坐在林棉边，拉着她的手：“棉棉，怎么这么漂亮。”谁都会责怪她没有照顾好自己，小姨不会。这些年，小姨因为工作的关系见她的次数最多，却很少多言，只说呆不去了回家就好。林聿从厨房走来给小姨夫递香烟。

舅母心里五味杂陈。她上次和舅舅特意跑到南方去看她，躺在医院的白病床上，林棉的脸瘦到掌大小，薄薄的手背上都是扎的，青紫一片，同时吊几瓶药。空气里的酒味、饭菜味、药味，混在一起，林棉什么都吃不，就这样还安她说：“没什么大事。”

舅舅帮忙端菜，间隙和舅母小声说：“看到棉棉这样，就恨不得剁掉那个姓陈的小混。”舅母上看向林聿，见他还是仔细地洗着香菜叶，上用手肘他：“这样没用的话不要多讲。”

舅妈端来煮的红枣银耳，装在瓷碗里，叮嘱她吃，又和王瑜说陪陪，王瑜本来就不想作业，对此差上答应来。

手机上舅母发消息来，他看了一回：“有事，会晚。”

“我和她有什么好讲的。”

他从角瞥到到她斜靠着，闭着的双，在想什么，是为什么不愿睁开。

现在是班的峰，红灯的间隙，旁边车上的车快速过，闪着红白光，他们沉默地坐在这河里，时间从前过，冲刷掉什么，留清明，思绪随音乐飘移。

其实林聿听见了，姓陈的是家里的禁忌，谁都默契地不会提，提起来，不光是林聿，连好脾气的林槿都会发火。

等到夕都要沉去，卧室门被吱呀推开，林棉从里面来，看见他坐着，目光也望向她，两人在静谧的橙黄里对视。他神晦暗，不明绪，她也不愿解释为什么会从这房间里来，径直去自己房间换衣服。

“相约九八电台，今天为您带来的是着名香港歌手......她被喻为香港最后一个天后......”

她上前抱住林棉，“回来就好。”林棉被箍在怀里，她想起了妈妈，舅妈和妈妈上都有一好闻的老牌化妆品才有的脂粉味。林聿别过脸不看。

舅妈握着林棉的手上楼，林聿跟在后面，舅舅和表妹王瑜站在家门，王瑜好久不见了，却因为天然的自来熟，拉住她的手往屋里走，问她要吃菠萝还是榴莲。

等收拾好，两人沉默地关门，楼，开车。一上车，林棉就打开了广播电台。

舅母站在公寓楼门等。舅母年轻时候是林母王婉的闺，缘分使然嫁给了她的哥哥，谊不变却更。这些年，她总习惯代替她扮演着这几个孩母亲的角。现在看到林聿和林棉，心里却还是愧疚，她总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林家的这两个孩，林槿算令人放心，可这两人，如今搞成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真不知作的什么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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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和小姨夫门的时候，舅母不免责怪一番来得这么晚，小姨朝林棉眨眨睛，那是女生间的信号：你舅母把谁都当小孩。

“两个讨债鬼。”舅母不明白在其他事上都通达理的林聿，怎么在和自己妹妹的事上有拗不完的气。

林聿自然地走厨房，舅母说：“你去和棉棉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