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后娇纵起来真要命 第84节(3/3)

杜南风御前听旨。

杜南风为陛办事，才从中原回来, 这会儿里来人传他了，倒省了他递牌，遂拾掇了一番，就往里去了。

这时辰里各都了钥，陛正坐在龙案前小憩, 殿悬的灯, 柔和地照着陛闭的眉，乌沉沉的睫垂来, 那乌愈发衬的他面净白如玉。

杜南风伏地拜，久久不闻陛回应, 阮英静悄悄地走过来，俯悄声：“陛连续召见了六位臣工, 一直到这会儿还没歇……”

杜南风并不意外, 谢了声阮总。

他幼年时就陛伴读, 自是知晓陛的脾，这便静静等候。好在陛不过小憩一刻钟, 便睁开了睛，见杜南风已然等候在此, 这便示意，问起中原之事来。

“朕待你的事，可有结果？”

杜南风最是利落谨慎不过，躬回话。

“臣近来遣人同皇后娘娘府上的小吏刑铨一, 走遍了许昌、新密、登封等地, 为千丈崖上的女童们寻家。截至今日, 已有二十六名女婴童找着了家人，其中有一位名叫窦淮叶的女娃娃，其父乃是平庆三年的殿试榜窦执瑞，如今任职国监司业，因著书良多而在士间颇有声名。窦淮叶一向在老家许昌随祖母与母亲过活，自她被拐后，祖母和母亲相继病倒，如今能将孩找回来，正宽了窦司业一家。”

皇帝闻言了，赞了一声好。

杜南风顿了一，又接着说，“大多能找到家的，都是被拐卖的。例如其间有一位女娃娃叫潘盈的，她家里虽是屠，但父母甚，将她送回了家，一家跪地谢，据说那潘屠还宰了一猪，请刑铨他们吃酒。”

“还有位叫邓芳丛的，其父乃是帝京府里的一名从五品通判，她自幼随着双目失明的姥娘在老家，靠着乃父寄回来的银钱过活，这回能把娃娃送回去，她姥娘当即就哭了，说是要将孩送到帝京她父亲这里来……”

“但凡能找着家的，不贫富，皆是忠厚人家。可余的那些女婴童，大多都是被家人遗弃，有良心的，遗弃在婴儿塔，丧尽天良的，就卖到了牙行……”

杜南风说到最后一段儿时，已然有些唏嘘，他如今也有二十三岁，家中一儿一女。他待儿严苛，对女儿却如珠，实在难以想象有人竟会抛弃自己的亲生骨。

皇帝的神里有些悲悯。

上回在白虎峡的黎家别业，他同星落、裴世仙、小尼师静真一儿谈，从至尾地，了解了这三个小姑娘所的事，也知了那百来个女婴童的来历。

大梁的梁国大公主曾设立天养幼院，接纳女婴童，他如今又设立了天慈恩局，目看来，也不过只能解国中女婴童一时困厄罢了，如何能久恒之，尚需解决。

他站起，在殿中慢慢踱步，袍角走来一片清冽。

“家境贫苦并不是遗弃女儿的理由——如何男儿养的起，竟养不起女儿了？说到底还是重男轻女。”

“千百年来，书是男编写，规矩乃是男制定，各行各业全由男所把持，无一不在打压女儿，才使得国中遗弃女婴童成风。朕非圣贤，无力在顷刻间改变国人之思，只能风化雨、徐徐图之。”

陛的声线若金玉之声，盘旋在这夜的紫宸殿，杜南风听着陛之言，只觉陛思虑的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