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空春色晚（重生） 第71节(2/3)

有女要帮二人倒茶，岑骥不耐烦地挥手，亲自动手斟满一杯，举起来一饮而尽，又接连饮了两杯，抬瞥见立在一旁的女，皱眉：“你们平日太闲了吗？都杵这儿嘛呢？”

“怎么不会？”李燕燕抬看他，“那时我想赶你走，才故意那样说，我也很伤心的……”

岑骥不看她，嘟囔了句“好”，冲着外间喊：“人呢？！都死哪儿去了？上茶，快！”

李燕燕不由闭上，行忍住起伏心绪。

李燕燕埋在他肩膀上，声音闷闷的：“别说气话。你这样讲，伤痕又不会平白消失，还不是只能叫我难过……你存心想叫我难过，是不是？”

岑骥默了默，忽然轻笑：“那我是该吓你？”

“你会为我难过么……”岑骥低低的声音从耳侧传来。

刚理得七八分好，将将能见人，训练有素的女们便已提壶室，转功夫就布上了新茶。

岑骥又喝了一杯，重重放杯，开始解衣，脱去外袍中衣，里衣的带一扯就松开，实的上。

“真的，”她扳正岑骥的脸，迫使他也看她，“我从没怕过那块白翳，我甚至……”

李燕燕咳两，缓声说：“你和我生气，吓唬她们嘛？”

“不好看，”他指指右，“我知，你说你害怕……不给你看了，你又不肯，你到底要我怎样？……我能怎样？”

女们激地朝她致礼，急不可待地退了。

话是这么说，他看着也没有很生气的样,只是低垂着,笑了声，说：“……还是和从前一般,最会扫兴。”

岑骥经常冷着张脸，女们平素就很怕这位新登基的帝王，这会儿见他无故找茬，更加惊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到了这时刻，话语的力量微乎其微，李燕燕脆在岑骥右上重重亲了几：“你里白翳，我不是真的怕。你在我心里是很好很好的，那些伤痕，我见了只会心疼，怎么可能会嫌弃呢……倒是你，从前经常嫌弃我……”

甚至激，好像那已经成了前世今生的一个标记，让她能记住从哪里来，要回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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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报上总是只有短短几个字，她知他活来，便短暂安心，尽有时也会去想，但真实的战况比她最可怖的想像也还要惨烈百倍，惨烈到事后去看愈合了的伤，也依旧目惊心。

这几年，岑骥经历了什么……

岑骥肩背分布着许多陈年旧伤，有些已经淡到只剩一条白痕，可如他所说，分别的几年里，又增加了很多新伤：之前腰间的伤，成了一狰狞红痕，背后一条斜贯的疤痕，膛上更是被剜去了婴儿拳大小的一块……

“难看的也不止是这只睛……这儿，这儿，还有背后，从前就没给我留几块好地方，这些年又添了不少新伤，更没法看了……”

他话还没说完，被扑过来的李燕燕抱住，搂在脖上，于是后面的话也再难以继续，只得叹息。

正视她，嘴角挂着淡淡的戏谑和自嘲。

他反而笑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吓人，总不能藏一辈……多看看吧，看多了也许习惯——”

气声都听不到,李燕燕只觉放在腰间的大手缓缓离开,心的一分也跟着被走，于是本属于心脏的位置,就只有绵延的、迟钝的痛还留恋不舍。

岑骥定定看着李燕燕，平静：“怕吗？……不想吓你，可是，怕也没法。”

岑骥利落地翻坐起,单手撑在垫上,叹了气，淡：“你想到了什么就一定要上说来么？”

刚才一阵折腾，李燕燕袍带有些松散，听见岑骥叫人，慌忙低整理。

还是李燕燕看不过，解围：“先退吧，有事再叫你们。”

李燕燕想要解释,可一开，才发现鼻很酸、眶很，急忙侧过脸，用力眨,才没有掉泪来。

她说的有些激动，不由微微颤抖，风中飘絮一般，看起来柔婉可怜。

“我……可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