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章(3/3)

活泼的生气。

楼至回怒瞪着白泠，“我让你照顾好我的，你就是这样照顾的？”

“少爷，”白泠都快要哭来了，“这真的不怪我啊，从您走的那一天，这就忽然一缩小了，小的每天您的吩咐浇施，这京里最好的园丁都被请来看过，他们都说这已经是他们见过得最好的牡丹了……一般人哪里看过咱们那样大的呀，我跟他们说，他们都不能相信……”

楼至又急又怒又心疼，抱着盆几乎要泪来，牡丹迟疑地上前一步劝他：“这成这样也已经很好了，这……这才是一朵呢……”

然而楼至听不懂牡丹意有所指，他满脑都沉浸在悲伤中，额抵着那盆，看上去简直是伤心绝地恨不得在偌大的盆上撞一撞。

牡丹看他失魂落魄的样，犹豫了半晌后说：

“人有老幼时，万盛极后都会衰弱，你何必这样难过呢？它开得大鲜艳时讨你喜，如今这样平凡无奇了，你就不喜了么？”

“当然不是，”楼至抬起来，红着眶，满是黯然，“我把它带回来的时候，它还没有那样大漂亮，是后来一一滴成那样繁盛绚烂，我一天一天地看过来……如今我离家两月它就成了这样，分明是生病了……”

“它不是生病了，它只是回到了一朵的形态，”牡丹轻声说，他的眸光里有一难言的绪在缓缓涌动，声音里隐藏着难以觉察的哀伤，“天生万，自有缘法，的生命本来就是极为短暂的，它繁盛之时有你陪伴，如今慢慢衰老，还有你能看着，这样不也是很好么。”

这是楼至认识牡丹以来听他说话最多的时候，这个少年一直以来都很沉默，无论楼至如何逗引他说话，他至多是专心地听着，很少发表自己的看法，楼至一直觉得他是单纯得近乎不谙世事的。

可是如今他这样娓娓来，以一近乎同受的语调诉说着一朵的宿命，温的底犹如秋倒映着楼至和楼至捧在怀中的盆，这让楼至心震动不已。

他的目光忽然到了牡丹始终拈在指尖的那朵。

那也是一朵牡丹。

鲜红的明艳得像是用胭脂浸染过，在少年白皙的指尖上绽放，因为它一直太显，除了最初让楼至惊艳了一会，在以后的日里居然都被楼至忽略了。

从楼至见到牡丹起，这朵就像是在他的手指上，一朵离的艳滴得一如它初摘之时，毫无枯萎的迹象。

像是一闪电狠狠劈过混沌的脑海，楼至这一瞬间想起许多被自己忽略的奇异的事实，他从达百丈的悬崖浮桥上跌落却获救，他中了天至毒的五魁蛇毒却安然无恙，他从发疯的蹄死里逃生，他在万千暴民的攻击中全而退……

每一次都是牡丹救了他，楼至却从来没有想过，牡丹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救他，牡丹又如何在一次比一次危险的环境中救了他？

如果……牡丹不是人……那这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牡丹对人事的全然不通，牡丹不吃饭只喝，牡丹成这样一副惊艳绝俗的模样……

楼至差一掌拍向自己脑门，他怎么能迟钝到这个地步！

而如今牡丹说“天生万，自有缘法”，这简直就是赤//地在暗示他了呀！

楼至只觉得上的血都沸腾了起来，他养的牡丹变成了人，还一直陪在他边这个猜测让他雀跃不已。

楼至有着书呆的通病，盲目地相信书中自有黄金屋颜如玉，甚至连那些无稽的话本，他都觉得空来风其来有自，当他的念转到无数妖报恩的民间故事中去时，他愣愣地看着牡丹，脸上一忽儿红，一忽儿白。

他想起自己从瑤迦山带回了小牡丹，想起那突如其来堪称惊天动地的一场雷暴雨，想起那夜园里的泥土隐隐散发的血腥味——

楼至脑里突然窜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