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她 第120节(2/3)

她用指甲刮蹭他衣上的脏痕，很仔细打量着他，觉得他此刻的模样似乎有些不堪疲惫的落魄，这样一个人，他会落魄吗？又会落魄到何地步？

杨夫人搂着甜酿，痛痛快快哭了一回，悲喜加：“好孩，你受苦了……”

“玖儿。”

“夫人……”

“只是夫人不必着急，想清楚了，看清楚了，再便宜行事。”

门采买用的家丁前脚刚踏去，后脚家门前就落一阔气的八台轿，轿后跟了一队执刀的青衣皂隶。

门外响起脚步声和佩环叮咚声。

两人阔别一年有余，杨夫人再见甜酿，想起往昔这么多年的错差，心实在酸痛难当，未等发话，眶发红，三两步上前牵着她的手，顷刻落泪，把甜酿搂在怀里，久久哽咽：“玖儿，好玖儿……”

甜酿终得见他一面，书房里凌许多，他两颊也削瘦许多，里是细小的红丝，一副疲倦至极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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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曲池由杨夫人撮合，原是打算在钱塘落地生，谁料一去不复返，两人劳燕分飞，杨夫人为人豪，为她打抱不平，为她和曲池惋惜。

“能应付吗？”甜酿坐在矮榻上，攥住他袖的手，柔声问。

“夫人今日倒是来得巧。”施少连语气淡淡，扭唤人，“去喊夫人和湘娘来见客。”

“不劳阁虚假意。”

施少连倒是一副温静好的模样，招人上来奉茶，亲自端在杨夫人面前：“夫人此番来金陵，想说什么，想什么，晚辈心自然有数，既然夫人执意如此，晚辈能拦得了一时，也拦不住一世，便任凭夫人行事。”

湘娘临行前的日，心神都在甜酿和施少连的婚事上，云绮和苗儿听说甜酿要嫁，也有几分兴，喊着宝月回施府来，虽然婚期尚有几月，只是该筹备的也要趁早，半拖沓不得。

杨夫人冷心冷面，一副拒人千里之外之。

这桩公案因此拖沓来。

湘娘和施少连在一旁站在，施少连面上平淡，湘娘上前打圆场：“不知夫人来见亲，有失远迎，如今一家团聚，夫人来的也恰是时候，大家坐，快坐。”

轿在施宅大门前落，来个着云霞鸳鸯纹褙，金髻的中年妇人，年岁约莫四旬五六，一眉生得英气。

杨夫人袖着手站在正厅里，后跟着一队从钱塘守备府带来的丁兵，见了前来的锦衣青年，语气不屑：“我来见玖儿。”

柔的啄着他的眉心，她的里是外的温，像一样漾着，这样的温柔此前从不曾放在他上过，甜酿用手臂轻轻环住他，将他搂在自己怀中，把脸颊贴在他发间，手掌轻拍着他的肩膀，温柔哄他睡。

那个验官家眷手里握着的是淮安批验所，施家标船此回领盐的一些行记关牒，平贵一共兑了八万张盐引来，实际船舱里夹带了一批私盐，这是分给船上诸人、沿途打和金陵城的相关人的利钱，这把火烧了半数的船只，也把那验官手中的“私盐”证据烧了个净。

甜酿原本以为，杨夫人两次来金陵见她，是为曲池而来。

“劳娘挂念费心，都是我的过错……”

守门的是几个机灵的府丁，见来人面生，仪仗又气派，一溜烟了书房通报，施少连和孙先生在书房谈事，听说来人相貌，话语顿了顿，挑眉冷笑一声，施施然起。

他背而立，神淡淡：“夫人认后，可要护住她，莫害得她余生悲苦，一生为此所累。”

杨夫人旁有小婢扯扯甜酿

标船着火，烧了盐包和货，施少连从家中的账目上拨银赔偿货主，还有船上受伤的伙计手都要安抚打发，船上的盐非施家一家的银筹起来的。还有别家的银款，孙先生账面上没有足够的现银，卖了几房产和田产才筹齐了银还人，这场火伤了元气，施少连手的一些营生都转到金陵他家官商买办手里。

他枕在她膝，阖上了狭的丹凤，是淡淡的青，眉心皱了细细的纹路，衣裳也是皱的，衣袍上还有一茶溅上的浅褐茶印。

五日后，家中登门拜访的人才陆续散去，施少连又了一趟门，才终得清净。

“当然能。”他语气疲惫，鼻音稍，嗅着她上的香气，“让我睡一会。”

甜酿被杨夫人拥着，心也微微动容，她不是的，以为自己离开钱塘，和杨夫人分早晚淡去，未料到这场面，杨夫人握着她的手竟在激动颤抖，鼻尖突然一酸：“娘，多谢您还惦记着我……”

她回钱塘府两三个月，将家中事都理妥当，跟丈夫商量之后，又到金陵来，昨日才和张圆见面，今日一早便赶来见甜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