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她 第121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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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先生和施少连在书房商谈到半夜，甜酿奉茶去，见他手里着一张讼纸神，他见她来，手指一松，那白纸随即飘落在地。

“怎么样都可。”她答，“夫妻一，生死相随。”

甜酿仍是吃着御医开的药方，这药一日两次，晚上临睡前有一碗，吃了一个月来，御医来看过一次诊，见她脸上渐有红，手足也不再发冷，月事也调合好，增减了几味药材，仍吩咐她每日喝着。

甜酿俯

第二日一早，果然有衙门的官差持着牌票前来，将施少连带到府衙去开审问话。

火烧盐船后，施少连手中许多营生都因此中断，施家势一颓然不少，他在外时有不顺吃瘪，将那一等营生都慢慢收，近来常有空在家，或跟孙先生清谈，或陪甜酿湘娘游，或去天香楼宴客，倒是少了许多杂事。

甜酿。

她心突然一哽，沉思良久，问他：“落魄到何地步？”

两人的目光一齐落在甜酿上，她穿大红织金的宽袖襦裙，风着衣袂裙角，飘飘然似将她腾空托起，甜酿正在查看船上各的布置，嘱咐妥当，才向湘娘走来。

湘娘握着她的手：“湘姨就把少连托付给你了，他行事若有差池，你帮着在旁提些，莫让他误歧途。”

湘娘看着不远的甜酿，又：“你和小九若是依着约定的日成婚，你给我来个信，我派人送贺礼来，成亲之后，你领着她去你生父母的坟前上香吧，他们在天之灵，也终得安。”

杨夫人陪同甜酿暂住在施家，有时留在府中，有时也门见友人，这已是七月末的时节，暑气渐退，夜晚开始凉起来。

“是么？生死相随……”他着她纤细的手指，垂薄薄的，面上表玩味，边带着一缕微笑。

“那如果更坏些呢。”他看着她，目光邃，意味不明。

湘娘去后不过几日，孙先生带着个衫中年人，两人汗涔涔，面急切，脚步匆匆而来，原来是有商行里的对家，私向衙门告发，说施家贩卖私盐，和通政司手中的那桩验官死之案搅在一起，要提施少连去衙门问话。

施少连携着甜酿的手慢慢踱步回去，夏末的风带着秦淮河的气，微微有些闷，他临河望景，看着喧闹的人群蹙起了眉。

湘娘看她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终是忍不住开：“你两人是缘也是劫，最后终是剩你两人相依为命。有些事……你别怪他。”

这一年是乡试年，上就是秋闱，金陵涌了大批应考的青衣学，秦淮河两边的寓所住满了人，想比往日更是闹，酒楼茶馆可见人诗作赋，慷慨激昂指国事。

差人上门之时，甜酿和杨夫人都在家中，甜酿听见前院的喝声，着喜帕的手指一抖，银针扎手指，沁一滴血珠凝在指尖。

好在夜里施少连就已经从衙门里回来，不过是提审问话而已，只是他袍上几的衣褶，捂着额在堂里喝了一盏茶，声音沙哑对孙先生：“先生烦请跟我来一趟。”

“我知，湘姨放心。”

湘娘归期已定，回程的船已泊在渡，只等她动，这一番回去，还不知何时能再见，湘娘对着施少连几番慨，最后殷殷劝他：“你我相虽只有四五载，我却一直把你当侄对待，金陵卧虎藏龙，你事事小心，虽是心好，但有些事也得适可而止，切勿聪明反被聪明误。”

“也许是千金散尽，也许无分文。”他表沉沉，语气微冷，“你在我边，我从没让你吃过缩衣节的苦，如若有一日落魄了，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这是自然。”施少温声，“湘姨保重。”

两人看着湘娘乘舟远去，一回了城，去天香阁看了看。

“没关系。”她抿微笑，“我们上就要成亲了，夫妻荣辱与共，无论什么日，我都可以。”

“天快黑了，回去吧。”

他倒是从容不迫的换了衣袍，看见甜酿提裙急急过来，还蹙着眉对她轻喝：“外堂人多杂，仔细冲撞了，快回去。”

他攥着她的手往前走，看见人中有个乞讨的乞丐，盯着那乞丐数次，突然扭问她，那双狭的睛镇定又雪亮：“如果我有一日落魄，该如何是好？”

甜酿知他近来不如意，每日在家也有些消沉，凝滞，她心里突然冒起这个词，他近来常在书房独坐，不见外客，不唤茶，面沉沉坐在椅上沉思，若是门，也只是和孙先生在一看账盘店，往昔往来际的人都一时淡去不少，平贵那边损了一笔的银，虽不知多少，但看孙先生连夜灯传唤人的架势，应也是了许多血，剩余几艘船贱卖了船上夏盐，留在了江都修葺，如今家中最大的项，便是天香阁。

天香阁依然醉生梦死，灯红酒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