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3)

其实他一都不留恋以前的那个家，黑通通的楼，四面漏风的铝合金窗，冷言冷语的邻居，还有隔着三层楼都能听到叫床声的隔音，那些都讨厌极了，可是那并不妨碍他也一样讨厌这里。

冯博听他这么说，笑了几声：“哎，那女的，”他指的是汤小年，“也算三儿了你妈吧？”

汤小年咬了筷，没吭声。

“哦，”冯博坐来，打开外卖盒，问，“你爸费劲拉地把你接过去，这么轻易就放你回来了？”

这话是说给汤君赫听的，但汤君赫左耳朵右耳朵，没往脑里去。他还没能完全把杨煊和刚刚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联系到一起，杨煊明明是那个发竖起来、看上去像个小模特、总是声声喊他“弟弟”、喜捉他也喜罩着他的熊孩。

汤君赫放筷，很有礼貌地说：“谢谢杨叔叔，我吃饱了，先去收拾房间了。”

***

汤君赫低吃着饭敷衍：“知了。”

“不怪孩，怪我，”杨成川往汤小年的碗里夹了菜，“都是报应，我应得的。”

“明明我也是这么过的啊！”冯博百思不得其解，“哎，一会儿咱俩换个位置试试。”

杨煊没介意他的说法，只是说：“我爸是个人渣，娶了这个，外面还不知有几个，我估计他也就是享受这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觉吧。”

“她儿比我小十个月，也就是说，我刚生的时候，她刚怀上，我妈怀着的时候，她就跟我爸勾搭上了，这事儿反正是——”杨煊直起拉过桌上的烟灰缸，磕了磕烟灰说，

“，别跟我提亲哥这俩字，”杨煊一坐到沙发上，一边拿起遥控摆一边说，“存心给我找堵啊你。”

“嗯。”杨煊很快结束了一局，把遥控放到一边，从茶几上的烟盒里了烟来，又拿打火机着了火，了一。

“他就这样，不懂事，从小被我惯坏了。”汤小年朝杨成川笑笑，脸上并没有责备的意思。

“去拿行李而已，估计要在你家多住几天了，”杨煊拉帽，随手拨了拨发，“收留吗，不收的话我去开｀房了。”

杨成川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便尴尬地僵在了半空。

“我在店里吃过了。”

“刚刚你见着你那弟弟了？怎么样，你俩小时候不是玩得好？”冯博抱着饭盒喝了汤，问。

汤小年见他心不在焉，又叮嘱了一句：“让你离他远，你听到没？”

过了几分钟，杨成川自己上来了，表看上去有些恼怒，皱着眉坐到饭桌边说：“不他了，我们吃吧，”说着给汤君赫的碗里夹了一筷菜，“来君赫，多吃。”

“还能怎么样？”杨煊仰靠在沙发椅背上，吐了烟说，“跟小时候似的，冲上去抱着他喊弟弟？”

冯博正在家对着游戏机苦练弯技术，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一听就知是杨煊，只有杨煊才不喜摁门铃。他放遥控去开门，讶异：“这么快就回来了？”

一门，汤君赫就仰倒到了床上，伸手拿过一旁的枕盖住自己的脸。

“哎就这弯，刚我练了半天也不行，”冯博捧着饭盒凑过去，“你是怎么过得怎么顺的？”

想离开这里，立刻，上。

汤君赫已经起了，说：“真的饱了。”然后就转回了自己房间，也从里面锁上了门。

“你爸也真行，都这把岁数了，又给娶回来了，找也找个年轻的啊，”冯博是个实打实的纨绔弟，嘴上向来没个把门，“你爸怎么着也算市政府第三把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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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不说，哎你怎么就带回了一份啊？你不吃了？”

烦躁，一就炸的烦躁，不想听杨成川说话，也不想听汤小年说话。

汤君赫就这么躺着，任凭零八度的北风把自己了个透心凉。

“稍微减个速，”屏幕上的赛车顺着弯畅无阻地通过，杨煊盯着屏幕说，“手柄的角度你要控制好……”

他爬起来把窗打开，外面呼啸的北风猛的刮了来，顷刻间散了屋里的意，他这才觉堵着的那气顺了来。

屏幕上新开了一局游戏，杨煊纵着手柄“嗯”了一声。

“收收收！”冯博一叠声地说，“我这正好爹不疼妈不，独守空房没人陪呢。”他接过杨煊的行李箱，这才发现他手上还提了午饭，兴地叫嚷，“天啊，蟹黄小馄饨！煊哥，你就是我亲哥！”

汤小年伸手拉了一汤君赫的胳膊，解围：“你才吃了几就吃饱了，再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