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3/4)

待着能成为朋友……

刚学会如何“打电话”的陶清风，想着那张名片上的夷文数字，大概自己要“杀青”（又是个拗的新词）之后，才有时间去华国第一大学，找那位严教授了罢。

他丝毫不知，这样的机会，很快就来临了。

苏寻开着公司的黑宾利，送陶清风到了离天影视城最近的，宁枝市郊区大型公墓之一——福安园。

苏寻刚要帮陶清风拎装着香烛纸钱的袋，陶清风自己把东西拿过来，对他说：“小苏，你在这里等我吧。我一个人上去就行了。”陶清风不想被苏寻听见，他祭拜时说的一些话。

焚烧区在视线范围可及的百米外，零零总总有十几人。陶清风也依然着围巾帽罩墨镜，武装好了再车。

苏寻把车开去停车场等，他以前都不知小陶哥有什么亲戚或朋友过世，公司前辈也没给他代过——不过，鉴于他所知的每个经纪人带小陶哥都没超过三个月，想必这事也不会遇到。印象里小陶哥也从来没在他面前提到过关系亲密的存在——无论是家人，朋友，哪怕炒作的绯闻对象。

公墓的焚烧区分为两块，一边是许多大的石龛，填满香灰，在里面香烛，龛方是铁窗栅栏，可以把纸钱烧了丢去。另一边是空地，石底座砌着着许多的铁盆铁桶，那里是放鞭炮的地方。

陶清风把香烛燃，龛里，诚心祭拜，烧了纸钱，又拿写好的祭文，以香烛上的火焰引燃。他不知遇难之人的名单，更多的人和他一样，没有留名姓，但一定有许多，是自己的故人。

火焰把纸张舐成黑，再化为飞灰，掩去了凭吊的字句。

“孤怀痛嗟：送君恸，更作死生分。埋骨白云已矣，相知白骨恨存亡……人世未传名耿耿，泉台杳隔路茫茫……”※

他烧祭文时，小声地念了来，周围并没有站着许多人，他的声音有罩隔着也很糊。在这里烧香烛纸钱的，许多人也边烧边自言自语，所以没什么人注意他。

这张祭文是给惨死同僚所作，悲怆憾恨之意厚，既是在怀念，又是在惋惜：多少兰台好儿郎，本该是大楚冉冉升起的天骄们……

陶清风心稍微平复一些，又摆了一对稍小的香烛上去，拿第二篇祭文，这是他单独给燕澹生写的祭文。

燕澹生没有被政变牵连，官至三公，正常老病而死，过了很好的一生。陶清风心想，他后应该也不缺牌位供奉，搞不好都有后人谱系传至今日，不会缺香火的。

可是，他还是想给燕澹生写一篇祭文，心平气和的，以同僚份，略作怀念，并礼节地瞻仰。

毕竟斯人不能重见了。

“一杯聊奠，青山白发。景园山秀故居，燕公金扉蜕归。席上遗琴在，紫梁街犹驷归……”

落款是：陶生礼怀。

写落款时，陶清风有那么一丝丝后悔：如果在得到礼校书郎任命的那一天，自己少顾虑那么一悬殊，接受燕澹生很真诚的建议——

“同科同甲同，吾与广川兄有缘至此，当得起一声‘友’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