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2/2)

有人走顾二的油纸伞，坐在了他们对面。

程千仞忽然觉得风雨更冷。他已意识到这不是生意，可能是麻烦。

短短一瞬，程千仞想了许多。

对方什么来？敢在南央城里打杀学院弟吗？

他后站着一位神木讷的小厮，左手为他撑伞，右手握着一把华的剑。

程千仞同时上前两步，潜意识里没想起顾雪绛曾是修行者，只觉得顾二单薄，而自己在边境摸爬打几年，拳脚功夫总比他好。

他知顾雪绛是皇都人，家境不错，后来被赶家门。其余一无所知。甚至没听顾二说起过自己曾是修行者。

一枚十两银锭放在宣纸上。

那人终于将怒气压，面上平静了些，目光更冷：“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惹人讨厌。”

这两人多大的过节？

顾公卷好最后一张宣纸，收书娄。桌上空空，只剩银锭与散的银票。

那人端起碗喝一。立刻弯腰吐来：“呸！咳咳咳……”

第12章 夜雨┃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那位年轻公双目赤红，霍然起，厉声喝到：“剑来！”

南央城以来，程千仞第一次遇到这程度的危机。

这两人应该是修行者。但是境界有多，他看不。

他居临看着对方，神倏忽冷漠起来：“我吃过的苦，远不止这一碗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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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像。”

“武脉被废不算可怕，被家族养废了才要命。如果你不能杀死我，劝你还是不要惹我。”

果然，对方一句话恶意昭然若揭：“是画不了吧。毕竟你现在武脉尽废，成了个废人。五也差……”他微微前倾，“天这么暗，你看的清我的脸吗？”

程千仞只觉寒意扑面而来，飞速涌四肢百骸，千斤重力压在肩上，前昏暗一片。

州府衙门里养了一群吃白饭的，学院院判手的护卫队可不是。这座城里贵人官署如云，却只有南渊学院最大。院规有时凌驾于天祈律法之上，历史上有弟犯法，也是院判先提审。

来客是位年轻公，穿月白丝袍，不知是什么料，像是笼着淡淡的光辉。

有两张被风落，打着旋儿掉泥里。

来生意了。

：“其实不用，天晚了，谁来画像也看不清，我都打算收摊了。”

顾雪绛直直看着对面的客人，程千仞直直看着桌上的银锭。

顾公突然笑起来：“此刻倒是庆幸，若能看清你的脸，脏了睛，一定更痛苦。”

程千仞的衣袍被飘飞的雨丝打，他心中惊涛骇浪，看向对面的目光却警惕而沉静。

顾雪绛依然在椅上，懒得像是没骨：“不画。”

正在收拾笔墨的顾雪绛停动作，缓缓：“我一直觉得，武脉被废是件很痛苦的事。毕竟一个人从云端跌落泥潭，总有些不适应……”

正说着，一片影遮住光亮。

他后的仆从递剑上前。

分明是雨天，他们却一汽也不沾。

那位客人微微颤抖，像是在竭力忍耐什么。他后提剑的仆从却像个假人，即使主人被侮辱，也依然一副木讷模样。

客人笑了笑，笑意让人不舒服。周正的面目，也掩不住他眉宇间骄躁之气。

“还不走吗？我要收伞了。”他起，提起茶壶，“不过看你冒雨赶来求画的份儿上，也请你喝碗茶吧。”

一声铮鸣，银光如霜，华的剑怆然鞘。

瞬息间一无法言说的威压兜罩，油纸伞的空间仿若与外界割裂，风雨难侵。

程千仞带来的茶，已经有些凉了。倒在瓷碗里，不见几丝气。

顾雪绛拿另一只空碗给自己倒满，一饮而尽。

只见他从袖里摸一沓银票。每张都是一千两。堆废纸一样，他将银票堆在他们面前。

他汗如雨，分毫动弹不得。

“谢谢。可惜我没有注意过你以前什么样。”

顾公：“不画，要收摊了。”

对方显然没想到他如此坦诚淡定，一时怔了。

街空寂，细密的雨幕中，油纸伞的四个人，两坐两站。

“我很记仇的。”

他扶着桌剧烈咳嗽，压抑的愤怒终于爆发：“这是人喝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