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2/2)

院门外来了些人，从四面八方越聚越多，却不敲门，只是等候。半夜匆匆赶来，不知了什么急事。

林渡之想，野心、改变世界的大人太少，世上大多是这般普通人。世沉浮，被某些人一挥手、一句话之间决定生死命运。

临近后山, 人群中响起低低啜泣声。

这次突破如此顺利，到渠成，瞒天过海，对亏朝歌阙帮忙。

他回：“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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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

程千仞虽然拒绝搬去隐仙岩, 由剑阁诸位者守关护法, 但傅克己与一众老不敢大意，始终关注着澹山后山。

稍时，他听见外面动静，放神识知。

这些年他与多少人结仇结怨，再觅转机、再攀大希望渺茫。

他这回没有让朝歌阙避一避。大概是笃信对方靠谱，不会被人察觉。

“林大夫，您是个修行者，那什么剑阁，什么开山大典，您去吗？”

突破失败非同小可，不意外，他将一辈停留在小乘境。就算他得了机缘，能养好伤势，重塑心，第二次冲击关隘，也是数十年之后的事了。

程千仞关了, 尚不知山外人如何说他。

林渡之面疑惑。

若不能沟通天地, 天象自然不会变化。

“我先去看看。”

他只是想救人，这就是他想的事。

您是个修行者，怎么跑到这鬼地方？”

初夜空晴朗，明月如钩。

他决定单独去。

一代天才人，如明星冉冉升起，终似星划过夜空，只剩一声叹息。

他抓药的手停，摇：“我不信。”

“不客气。恭喜你更上一层楼。”

第97章 安危谁与共 风雨敬同舟

山上日来迟, 夜间寒风呼啸, 得他们衣袍猎猎作响。

修行者突破大乘时, 沟通天地, 必使风云变幻。或祥云化瑞兽, 清光普照，或云汇聚, 狂风卷地。人们远观天象, 便知他心意是宁和还是暴戾，况是凶是吉。

他多日未眠，眉间显淡淡疲倦：“一个。”

“突破失败必然损伤基，山主为了剑阁，竟然走到这一步。不然以他的天资，稳扎稳打，早晚有一日超凡圣，何至于此！苍天不公！”

程千仞笑了笑，心防消解些许。

话多的百夫连忙谢，起走了，一位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老者坐。

“他来了。你们可以去看他。如果他不愿来见人, 便趁早散了。”

很多人说他慈悲心，叫他活菩萨。林渡之每次都认真地纠正对方，不要这么叫。

说完继续抓药，不再言语。

“您没听说吗，程千仞突破失败了。”

林渡之：“时敷药，伤避。”

他推开窗，看墨蓝苍穹，弯月如钩。视野尽群山与天幕相接，山峦廓延绵起伏，笼着淡淡清辉，气象壮阔。

众弟提着灯笼、举着火把，向澹山后山聚集。火光在山上蜿蜒，如一条条星河。

“贪功冒，到底还是太年轻。”

门打开，怀清怀明站在小院门。

他们不关心谁坐江山，只在乎自己能不能吃饱喝足。从前是裁、厨、农民，打仗之后是灾民、民、兵卒。

天象未变，意味着程千仞突破失败。人们都这样说。

仿佛了一场大梦。梦醒之后，中世界与原先看到的截然不同。神清气，豁然开朗。

抑或是怨毒、畅快的咒骂：“狂傲，目中无人者，得今日报应，咎由自取！”

离开顾雪绛后，林渡之在世间行走，治病救人。不分男女老幼，是贫是富，不他们属于哪支军队，站在什么立场。

没有清光烟霞、瑞兽祥云、泠泠仙音。剑阁上空毫无动静。

难民压低声音：“那就好，您可别去，小心伤着。听说又要了。到时候山上打起来，动静肯定不小。”

消息又被有心人宣扬，半日传遍大陆。他名声太盛，上至修行界，至市井街边、村井，传的沸沸扬扬。

即使考虑过突破失败的可能, 傅克己仍一时间难以接受。想来程千仞一定更痛苦。顾忌对方自尊心，他没有和剑阁弟、南渊学生们一起去。

程千仞关，甚至比预定时间早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