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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用蛮族的语言低声讨论她的来历，有人开喝问她想要什么，也有人拿起刀，朝她当刺了过去。

听见他这句话，安多微微眯起睛，她不知想起了什么。

杜少威的膛里充斥着鲜血的气味，他自幼上战场，却从未觉得战争这样漫。相比战争的溃败，他更明白另一件事——从来没有在战事上后退过的大翊军队，开始面临真正的溃败。

边冲杀的族首领，看见这么一位绿黑发的胡姬，颇有些犹疑地停脚步，极为警惕地注视着她。

伴随着他的军令，号角声从最后方响起。胡人们拿着铁锤、木乃至一切武，坐在额济纳河边喂养来的匹上，突破了最后一防守线。他们踏壕沟，密集的箭矢再一次从空中飞起。

人群像一般，往东南边撤去。

安多一回，只见带着血的颅在空中飞舞，受伤和死去的人躺在战场上，整个云中瞬间成了一锅粥。

很久以前，她跟随哥哥在血瀚海里行走。那儿千年不化的冰川外，常常有信奉宗的人前来，他们带来供奉的礼，并且虔诚在冰雪中叩首。

在他们撤离的时候，胡人再一次冲击上来，飞箭追击他们的脚后跟，穷追不舍。

杜少威看见自己的大家在人群中飞奔，不时砍一两个胡人的脑袋。也看见某位小卒将自己藏在尸里，撞死以逃过一劫。

在号角声中，哪怕是受伤的战士，也开始努力跟上队伍，往撤离的方向走。

伴随着他的一声大吼，兵结成防守的阵法，开始往望江郡的方向撤离。

那时候她以为，不论时间过去多久，胡人对于圣教的信仰，会像冰川一样永恒存在。

耳边的厮杀声渐渐变得更大，烟尘在天空中肆无忌惮飞舞。杜少威勉勒住缰绳，大吼一声：“撤退！”

杜少威看着冲上来的胡人兵，大家在他后低声：“将军，该走了。”

看着他们离开的阵仗，安多缓缓抬起睛，猛地屈膝冲刺，帐篷。雪白的靴冲草地里，划开一极的泥痕。

想撤离，也并非易事。”

云中三地乃是大翊经营了十多年的地界，虽然这儿地草原，但随着大翊军开荒、驻守，已经渐渐成为胡人和大翊的中间防线，这儿一旦撤离，也意味着大翊的经营彻底失败，胡人有直接扣关的可能。

“……走吧，我们还会有再回来的那天。”杜少威甩响缰绳，用力挥砍边一个胡人的脑袋。

然而上千只箭矢再一次落，追击草原上撤退的人群。大批的胡人踩着帐篷和破碎的营地，举着刀枪冲了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