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3)

：“我去，你接着睡。”

谢容禛就着隔打烧火的动静坐起，漆黑的瞳孔中没有少年人的懵懂与天真，显得异常冷静，一如他此刻的声音：“爹，你不用担心我，我生在锢城，在锢城，早已习惯这里的生活，一辈不去也没什么。”

父俩一齐扭望向窗外的皑皑白雪。

颜氏拉住谢桓：“还是我去吧，你陪禛儿说说话。”

这时谢桓已经领着谢容禛走了来，一家三跪拜在地，沉默地接了皇帝赐的吃。

谢桓以为，他始终期待着从这里去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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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日过得艰难，但至少他们都还活着，活着比什么都。

这时，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打破夜的寂静，与之前守城士兵的懒散截然不同，这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在他们门停了来，不等外面的人敲门，颜氏已经了手打开门走去，诧异地看着不速之客。

谢容禛上着帝王家的血，却自落地起就是庶人，父母不会对他隐瞒任何事，对他关心呵护的同时也会对他严厉教导，他自小就懂事，样样学得认真，却从没有问过自己为什么要学这些。

盒摆放着一碗糜、几块饼和一壶酒，荤腥味夹着蒸腾的气直冲鼻端，没来由令人一阵恶心，相比于之前的吃糠咽菜，以这样的荤送他们上黄泉路也算仁至义尽了。

当先站在伞的人面白无须，竟是皇帝边的许公公，其他几人都是禁军扮相。

父俩的相犹如师生，亦如好友，谢桓从来不会用哄孩的语气对他说话，他也不会对父母撒卖憨，他们的境注定了他们不能像普通人家那样过日。

谢桓抬起看向妻儿，妻颜氏满泪地与他对望，又极为不舍地看向谢容禛，谢容禛则始终垂眸，昏暗的油灯看不清神。

颜氏面绷，没来由一阵心慌，微微躬，作镇定：“不知几位大人夜到访，所为何事？”

许公公提着盒走到门，又顿住脚步转回，笑眯眯：“忘记告诉你们了，酒菜无毒，咱家只是来传个话：废后颜氏从冷中逃，假扮女行刺皇上，皇上震怒，已令将颜氏斩立决，尸去

谢桓咬咬牙，伸手拿起一块饼，颤抖着咬一，颜氏与谢容禛也跟着拿起饼，三人在监视僵着将饼、糜与酒分完，之后面平静地看着许公公收拾盒，等待毒发的那一刻。

逆境造就了儿的少年老成，谢桓听得心酸，立刻红了眶，放在侧的手握成拳，颤抖不已，最后缓缓抬起来搭在他的肩上，用劲了：“好儿，爹娘没有白教你。”

谢桓回，黑暗中对上颜氏如般亮泽的双眸，那双眸柔和中透着毅，此刻却染上了一层忧虑，他看着妻被这十年幽禁生活蹉跎得苍老疲倦的面容，微哽，知她是担心儿，想让自己留来开解，便没有再持：“好，你去吧。”

许公公笑眯眯促：“趁吃了吧，吃完咱家也好回去复皇命。”

谢容禛转看向谢桓：“爹，我没指望能从这里去。锢城，顾名思义，就是用来禁锢我们这些人的。皇上让我们成为废人，我们却不能真把自己养废了，即便那些学了没有用，学与不学也是不一样的，至少到死的时候，我知，这一生没有自暴自弃，不算白活。”

谢桓沉默片刻：“那你为什么要读书习字？那些学了也没什么用。”

颜氏笑笑，披衣去了隔的厨房。

许公公撩起睨她一，目光扫视面前破败不堪的茅屋，掐着嗓笑不笑：“皇上听说你们在这里缺米少粮，心里着实不好受，特地叫咱家送些吃过来，毕竟是骨至亲，皇上也是心疼你们的，你们赶接了吧。”

谢桓见这些人一直站着并不离开，知这是要当面看着他们吃掉的意思，只好沉默着将盒提到屋，见许公公跟着走来，心里涌起一悲凉。

许公公抬了抬手，懒洋洋：“赶吃了吧，免得辜负圣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