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节(2/2)

吴裙伏在他耳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我萍相逢，如今”

湖畔客栈里, 那烛火摇曳映在窗前拿着针线的姑娘面上，无端多了丝温柔繾婘。

他声音温柔，望着她的目光像是在对待珍宝。

吴裙垂眸走在前。

人的泪便是这世上最锋利的刀，不论多心如铁的男人都受不住。

“别怕。”

她像这世上最寻常的妻一般, 为远行的丈夫补衣裳。

她问。

那人语气略有些恼意，却也听着清可。

吴裙轻轻将衣裳披在他上。

以他那样的手即便是疲惫也不该如此松懈, 除非有人动了手脚。

她边笑边哭着，无声的叫人心疼。

星雨夜眠, 晓月当空。

卡卢比从未哄过姑娘家，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卡卢比似有所觉，修如刀的指节上脉络压抑，却始终未能抓住那离去的雪纱。

那姑娘面容温柔，神像歌朵兰沙漠中悬的明月, 惆怅动人。

“――各自保重。”

他面有些疲惫，苍白的面容上沾了些血迹更显得幽峭冷凝。

他是世上难得的好, 若非遇见她又怎会如此落魄。

异族人语调有些生涩，扣在刀柄上的手不由了。

吴裙微微摇了摇。

那异族人还在门外坐着，双手抱着弯刀，灰的发丝衬着苍白面容, 愈加冷峭。

自到杭州后这些杀手便越来越多，他本是在夜间将那些人引到城外，却不想今日还是惊扰了她。

楼梯那，转着念珠的白衣僧人指尖微微顿了顿，竟不知自己这一趟山到底是对是错。

吴裙轻轻拂过他略有些苍白的薄, 忽然弯起了眸。

握着弯刀的男人微微犹豫，慢慢伸手了她脸上泪珠，哑声一字一句：“别哭，我没走。”

渡灯微微摇：“施主如今武功尽失，一人行走总是不安全。”

锋尚未碰到她便已被折断了。

这是吴裙第一次替别人补衣服。

“你都满意了，还跟着我嘛？”

她不知要去哪儿只是静静地走着。白披风碧罗的裙摆沾了些雾，看着有些可怜。

他向来冷漠不识世，如今这般也是难得。

雷声已歇，雨珠静静地拍打着窗前芭蕉。

她对着那眉皱的青年轻轻笑了笑, 畔梨涡浅浅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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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雨大，今早的泥土中留了些碎石粒，微蹙着眉的姑娘轻轻踢了踢那石，待绣鞋上沾了泥土又愈加难过。

窗外还在着雨, 绵绵打落芭蕉轻展, 剪烛动幽艳难明。

那姑娘带笑意地望着他，泪珠却慢慢落了来。

黑衣青年泛着些青, 面上血迹顺着角涸, 即使睡着也透着分凛冽。

扣已上了，吴裙看了窗外夜雨，微微叹了气。

她声音太轻，在这山雨震震的夜晚几不可闻。

黑暗中的人睫轻轻颤了颤，慢慢抬起来。

细小针尖不小心扎破手指, 血珠缓缓滴落在白纱上。

白衣僧人眉目清严，看了看前面圈微红的姑娘，声音不自觉柔和了些。

卡卢比抱着弯刀的手微不可察的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醒过来。

银朔自乌云后缓缓透一丝明明光。

方才偷袭的男人睁大双倒在地上，卡卢比缓缓收回了刀。

第116章

“你已经知我是个麻烦了, 怎么还不走？”

“呐, 我要走了。”

屋烛火始终动着, 在走廊上透一丝微光来。

冰凉的泪珠滴落在男人面上，咬着的人睛弯弯，睫上却珠碎雪。

细雨蒙蒙如雾，杭州城外天渐渐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