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2)

“跟我来。”

杜老爷本来就极度不喜小孙的职业，一听杜文瑾的话，气得要一蹦三尺，拎起手边的龙拐就要起——

老爷一听，心里舒坦了不少，但嘴上还是没放：“他是个什么德我还不清楚？就照片上那个生了副狐媚相的女人——”

刚生来的气势被嗓门更的杜老爷一吼，立缩回去了。杜文瑾压视线，服地哼哼了声。

“这件事是我的主责，杜老先生就别怪瑾儿了。”

“……爷爷。”

这次照旧。

——杜文瑾若是能从一而终地端着那副乖巧模样也就罢了，可他记忆里这爷孙俩只要碰到一起，没哪次杜文瑾能一直稳到最后。

杜老爷是军旅，直、脾气爆，年轻的时候野得像个土匪，也就是慢慢上了年纪才稍微好了些。

“您打吧，敞开了打，往死里打——只要这次之后，您别再我什么就行。”

这要是搁在之前，杜文瑾绝对转就跑。然而方之淮现在正八风不动地坐在茶室正中，跑这丢人的事他怎么也不来。

他幼时时局动，自己没念过多少书，从前吃了不少亏，再加上年轻时被岳丈家嫌弃是没文化的“大老”，立了家业之后就一直想把后辈都撺掇成学问人——就算不文豪，至少文质彬彬也好。

杜老爷之前是气得极了，抬起拐杖来心里就后悔了，此时顺着方之淮的台阶，慢慢地坐了回去，然后气哼哼地一砸地面，扭开了。

——尤其是瞧见站那儿的杜文瑾一副狐狸都要炸起来的模样。

说这话时，杜文瑾近乎咬牙切齿的，越不想再看见一秒的人现的频率越，他真恨不得想把这人立刻顺着正门扔去才好。

于是，在杜老爷面前难得气一把，杜文瑾伸手脱了外，勾着角往前走了几步，一直站到杜老爷面前。

方之淮看得咙微涩，底绪翻涌，只得在失态之前先转开了目光。

“你怎么这么魂不散？！”

“你个兔崽给我过来！”

男人熟悉的背影挡在他的面前。

中间非得几句，把杜老爷的爆竹给了不行。

等了半天，那拐杖却仍旧是没落来。

杜老爷说着说着就瞪向了杜文瑾：“我告诉你——你想娶一个戏？门儿都没有！”

杜老爷气鼓鼓地看了一小孙。

杜文瑾形僵了僵，望过去。

“……”

“杜老先生不必动气，”方之淮给老人家慢慢扶那拐杖来，“请您让我跟瑾儿先谈谈。”

方之淮心里无声一叹。

“你个兔崽！会不会说话，啊？！”

于是，刚被方之淮安抚得心稍顺的杜老爷，被杜文瑾一句话就气得胡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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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此，两个宝贝孙，一个起名文瑜，一个起名文瑾。

说着，那龙拐就抡了起来，照着杜文瑾的弯去。

“要不是之淮特地上门解释，替你求，我非打断你！”

看这架势，真打来，是能把人收拾个半残。

杜老爷气得睛都瞪圆了：“好好好——！你息了是吧？！行——我今天索打死你——免得以后还在外面给杜家丢人！！”

方之淮这才走到了杜文瑾旁。

地看着自己，方之淮心前所未有地大好。

若不是还顾忌着房间里的第三个人，他觉得自己都要忍不住笑来了。

几秒之后，杜文瑾终于醒过神来了——

只可惜绪投太过，他把这房间里第三个人给忘了。

个个地都是学问的好名字，只可惜，大的那个一门心思借着家里背景，跟随父亲从了商；而小的那个……

这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够房间里三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一听这话，杜文瑾明白了——合着那个在他爷爷面前多了嘴的，就是方之淮本人。

“……”

杜文瑾又气又恼地望向方之淮，许是之前绪起得急了，此时一双桃的角都微微泛了红，衬得那颗泪痣更是勾得人心。

杜文瑾扭开脸，用力地合上睛。

杜文瑾眸一黯，“您孙我也是个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