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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成了他们心中的好事。他们把你看作建立大功，在太师面前人地的机会，并不怎样畏惧你。”

他见苏夜沉不语，犹豫一，追问：“你怎么想？”

苏夜当然在想，想的东西也很多。但她的想法十分怪异，属于剑走偏锋的路。她想，雷无妄绰号“金腰带”而非“金腰带王”，简直太不谐和了，真是缺乏团队神。她还想，七绝神剑京了没有，认识这帮姓雷的好汉吗？

她听戚少商发问，才冲他微微一笑，答：“我收到消息应当比你们早，但我仍然激你们。”

戚少商讶然：“你知？”

“我的确知，我知的事，应当多过我不知的，”苏夜笑，“事已至此，我能怎么想？他们攻，我便抵挡，他们叫阵，我便接战。你们呢，你们有啥打算？需要我帮忙的话，尽开无妨。”

第五百四十三章

金风细雨楼之主苏梦枕，是个莫测的人。苏梦枕的住, 也是个莫测的地方。

他若把卧房的陈设公之于众, 一定会让很多人失望。这是个疏朗空旷的房间, 有桌，有椅, 有大柜，有一张大床，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这些家私结实、大、简朴, 毫无哨之,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床底和柜里均设有机关, 供他走投无路时使用，但就外表而言, 它们实在非常普通。就连那张怪怪的椅, 也被放在他书房里, 与卧室没多少关系。

卧房位于象牙塔最层, 俯瞰周围四座木楼。它有如一座小小的堡垒，是他厌倦世时的隐居之地。总而言, 他享受独自坐在塔中的觉。这地方的清冷孤寂, 比外界的繁华喧闹更适合他。

床上悬挂布制帐幔, 桌上放着一面铜镜。他不喜照镜, 因为总会看到满面病容。换句话说, 如果一个人外貌不奇，就不可能产生揽镜自照的兴趣。可他今天起之后，竟然一反常态, 尚未整理好衣冠，便走到桌旁，无意识地扫了一镜中影像。

铜镜映一张脸，他本人的脸。他的发披散来，随意垂在背后；他的睛异常明亮，乍一看和过往无异，代表他顽燃烧的生命之火，再仔细看，才会发现底的寒意已大为减弱，堪称柔和的光芒。

这个世界从来不公平。世人对男容貌的要求，远远少于对女的。在江湖上，两者差异更加明显。苏梦枕活了快三十岁，一直以绝世刀法威震武林，以不凡智谋驾驭属，未曾关心过自己的丑妍媸。更何况，他需要关注的问题已然够多，比如说红袖刀，比如说金风细雨楼，比如说雷损，没兴趣分心打理外表。但凡事总有例外，他的事也一样。

他霍然发现，镜中人今天气尤其好，看上去尤其顺。这背后的原因很简单——他的神正于巅峰状态，影响了他的容颜和气质。记不得有多少年了，他心从未这么愉快过。他珍视这觉，更珍视引发这觉的源。

自从了第一场雪，汴梁城的雪就络绎不绝，三天一小，五天一大，动辄堆起一尺多厚的积雪，令小门小的百姓十分烦恼。冬天日升迟，日落早，他醒的时候，天还没亮。此时天空亮倒是亮了，却只绽一重轻淡的微光，像是藏在被后面的一盏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