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节(3/4)

那光穿透他前后背，飞数十丈，力兀自未衰，穿透一株两人合抱的老松树，无可奈何地钉树后山石，仅半寸短的刀柄。

本来面如冠玉的翩翩佳公，刹那间面如白纸，白里透青，堪比重病时的苏梦枕。他甚至未能到疼痛，只觉一刻骨铭心的冰寒发自，蔓延全，似乎把肌骨骼都冻透了，冷的无法忍受。冷到忍无可忍，反而涌一阵无可抵御的倦意，使他既满心冰凉，又很想躺卧在地，尽睡上一觉。

绯红的刀影忽然消失，带走了它绽放的万风。方应看黑亮的珠一转，见苏梦枕已收刀退开，正冷冷望过来，冷淡之余，竟有三分难以忽略的怜悯。

——他在怜悯我吗？

方应看一边猜疑，一边低去看自己的。他只看了一，边立即浮现一抹微笑，然后抬转，迎上苏夜那双沉、清澈、明亮的睛。他抬仰视，苏夜却是自上而地俯瞰。两个人都在笑，笑容都异常动人，可笑容中的意味截然不同。

乎意料的是，大限将至之时，他竟只有不甘和失落，无愤恨亦无恐惧。一个输光家的赌徒，无非是起离场而已。

冷，实在太冷了。寒风从他前伤去，散他四肢百骸，使他想动也不能动。忽然之间，他忘了义父方歌、义母桑小娥，也忘了神通侯府和有桥集团，只依稀记起，他必须要踏上漫而艰险的路途，方能抵达想去的地方。那个地方是哪里，对他有何意义，他却一都不记得。于是，不如先休息一会儿吧，休息之后，他肯定能想起来的……

米有桥仰天向后倒，方应看也一样。神枪落地，血剑未，两柄神兵尚在，主人却先一步黯然离世。另一个世界的他死不瞑目，这里的他也不肯闭上双。他面朝夜空，中光芒缓缓消逝，最后变的呆滞无神，显然生机已绝。他们两人，到死都不曾说一句话。

苏夜并未对着他的尸叹息，仅是摇摇，微微一笑，一晃便跃了废墟，柔声：“该什么就去吧，已经完事了。”

她说话声音柔缓平静，显见一直心平气和，不以方应看和米有桥之死为意。随着这句话，如痴如醉的人们突然惊醒，面面相觑后，迅速遵照她的吩咐行动，着手收拾残局，清理院，在那堆短细不一的木料底寻找活人。

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去，尽可能活得好。

温平心中怅然若失，像是读完了一篇无比彩的故事。故事的结局与他想象中不甚相同，可他本想不更好的结局。他知，方、米两人的篇章已然收尾，别人的却可能刚刚开始，所以他犹豫一，迈步走向苏夜，想要打听接来即将发生的事。

苏夜正在和苏梦枕说话，看见他近前，笑着看他一，并未请他退开、离去，却也没有招呼他的意思。

她说：“我现在，这里给你和落雁。”

苏梦枕：“好。”

苏夜：“你放心，金风细雨楼绝对不会有事。”

苏梦枕笑：“好。”

温平从未听过如此温和的一个好字，而这个字居然是自苏梦枕中。他的好奇变成了惊讶，张变成了诧异。但此时此地，哪有他嘴的时机？

十二连环坞的总亦围拢过来，均一言不发，满脸如释重负。她们事先明白会发生什么，也就无需多嘴。此外，今夜之事尚未完全结束，明天将会如何，要看苏夜后的结果。不过她们毕竟不是外人，有话想说就立刻说了。

沈落雁轻咳一声，笑：“龙王需记得兵贵神速。”

苏夜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