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2/3)

赵启谟举起鞭，敲在碗沿上。

李果警觉的将木碗牢牢捧在怀里，背抵在城墙，他仰看着上的赵启谟，一双黑溜的睛瞪得老大。赵启谟端详李果，已是秋，李果终于穿上件袖衣服，虽然这衣服东补一块西补一块，十分寒酸。

李大昆在东街有家酒馆，经营十余年，获利无数。这人富有吝啬，待弟家十分刻薄。

李果偷偷摸回家，躲在门，听他大伯咆哮着：“那孩呢？”

李果以为是要抢他碗里的东西，急忙蹲在地上，用将木碗遮挡。

妻妆奁极是丰厚，娘家又是京城显贵，她就也带着幼依附娘家，留在京城，独自抚养赵启谟。

天不怕地不怕的李果，还是有害怕的人，那就是他大伯李大昆。

李果回一看，是一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男孩，披散发，一衣服常年散发着异味。这是邻居炊饼林的儿阿团。

每到秋季，打谷场的大人扬动工，拍打豆禾，豆荚被拍开，豆弹起又落，总有几颗豆会弹得很远，落在草丛里，石间，泥土中。贫儿们一拥而上，将它们找寻。

李果心里虽然退缩，嘴里并不示弱。

“么？”

豆。

城时，正巧遇到赵启谟放风筝返回，还没等李果反应过来，人已被赵启谟的堵在城墙。

抵达西灰门，赵启谟驻足回望，他看着李果慢吞吞走来，而后走挨桓墙的一栋民宅。那是栋破破烂烂，歪歪斜斜的民房。赵启谟不觉多看两，想着这房建在西灰门门，实在有碍瞻光。

赵启谟其实也没有歪，叫他读书，也会认真读书，教他理，他也聪慧能懂。只是年纪尚小，难免孩心，平日又受娘亲，外祖家溺，事不知轻重。

李果这才从地上站起，颇有劫后余生的欣喜，他捧着木碗，远远跟在赵启谟队伍后——两人回程同路。

赵启谟兴趣索然，拍拍，便带着仆人离开。

“小官人，附近有打谷场，恐怕是拾的豆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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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不教父之过，赵启世为人谨慎仁厚，而这幼赵启谟在赵爹看来，则是纨绔习，尚需矫正，这也才带在边。

仆人赵福怕两人又争端，帮着回答。

黄昏，李果拾取一碗的黄豆，欣喜捧在怀里，走上弯弯的路回城。

赵启谟几次回打量李果，李果一路心猿意，东瞧西看，并没发觉。

“我的，不许碰！”

第5章 月光和羊包

因为和邻居小孩在集市打架，被赵爹禁足一月，赵启谟便决定，再不去和那无赖小计较。

不能这般想。

这趟外放风筝，遇到李果，赵启谟也不过是好奇，将他打量，再没惹是生非。

“还想他近来如此老实，都不去宅里偷东西，原来跑打谷场去了。”

“碗里是什么？”

赵福也是贫困，小时候大抵也捡过豆。

因为去的地方条件艰苦，且妻弱，赵启谟年幼，赵爹不舍得带家眷一起吃苦。

新朝从立国至今久远，宗室弟众多，赵爹虽然是皇族，但也是经由科举仕途。他的仕途还很不顺利，有八年时间于贬谪，也曾放到岭南。

赵启谟偏偏，爹前些日才让他写：“仓廪实而知礼节，衣足而知荣辱”（百姓得粮仓充实才懂礼节；衣饱才能懂荣辱。），还讲解一番，教他懂这个理，懂得恤民。

赵启谟想：理我都懂，然而这嚣张小儿，凭什么来偷我宝贝的末丽。

午后，李果在衙坊后集市跟菜贩讨卖不掉的蔬菜，突然有人拍他的，大声说：“小果快回去，你家大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