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3/3)

生了幻听。

“我只有很小的时候在顾家见过她一面，那真是个非常、非常好看的小姑娘，在台阶上坐着哭，跟我说她父母没了。后来我跑去问家，才知她父母欠了人很多利贷，自杀了，被卖来我们家就是为了给我供血的。”

“其实如果事先好准备，即便需要输血，rhab血也并不是就绝不能有。但意外总会发生，像我这家注定风险更多，她就是个为了确保我的命万无一失，而像货一样被卖来的祭品。”

顾远嘲讽地笑了笑。

“知这件事以后，我就总会控制不住的猜想她怎么样了，每当我兴时，喜悦时，逢年过节、过生日被人围起来庆祝时，我都会想她过的是怎样的日，她知自己的命运吗？她是在被牺牲、被谋杀的恐惧中一天一天熬时间吗？她那么漂亮的小姑娘，她怕死吗？”

“你知那觉么？就是这世上有个跟你血脉相连、命运相关的人，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你却总想着她，总惦记着她，她就像个你里的影，渐渐你就会觉得那就像是对人的思念一样……”

“……后来呢？”方谨听见自己说。

他的声音似乎很冷静，但只有他自己能听尾音带着微微的颤栗。

“没有后来了，后来我就车祸了。”顾远声音渐渐低去，说：“我记忆的最后一刻就是在担架上拼命拉着医生的手，我想说别叫她给我输血，别救我，就让我一人去那个世界——但我当时意识已经很混了，自己都不确定到底有没有把这句话说来。”

“3000cc，”他指着自己的腕动脉，对方谨：“手术中整整输了3000cc血，足够把她整个人……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敢想象她死的时候是什么样，是我害死了她，我终于因为自己错误而活生生害死了她。”

方谨觉得自己仿佛陷在一个荒诞不经的梦里。

“可是……”他茫然，“你怎么就肯定她……真的……”

“我是在外地的事，那个医院本没有任何rh血的库存，而且事后我跟我父亲求证过。”

顾远默然片刻，苦笑了一声。

“我在医院里醒来的那一刻简直不想活了……你知吗？我每一的心，都是在提醒自己，有一个无辜冤死的灵魂附在我的里，我的血脉有她终日在哭泣。如果那天晚上我没开车，如果我没走那条速路，如果我开的不是那辆前胎突然爆掉的gt2……哪怕现在后悔千万遍，时光也不会倒溯回一切发生之前。”

“所以现在你知我为什么生气了吧，方谨？不是因为我怪你，而是……我不能再任何事了，总有别人为我的失误而付代价，我不想再害到任何人了。”

方谨的咙仿佛被堵住一般说不话来。

他呼去的气，都仿佛化作了酸涩的火，烧得腔都在剧烈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