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枝记 第25节(4/4)

喧哗，极是闹。阿素着意与李容渊保持距离，故意放慢脚步，不一会便落在了后面，浑然不觉已有数目光透过薄薄轻纱，暗暗落在她上。

那人引他们到一间布置华的厅，柔声：“娘随后便到。”说完躬退。阿素此时才知她不过是一位婢女，不禁遐想此间主人该是如何风姿无边，更加好奇李容渊今日究竟为何而来。

片刻，帘后两位婢女扶一个窈窕影，待她端庄跪在案前却扇。阿素才发觉薄绢扇后是一张平淡无奇的脸，一旁的李容渊望着她微笑：“郑都知。”

阿素一惊，只有群芳之首才可被唤为都知，前世她曾隐隐听闻景云年间平康坊有位魁郑妙儿，虽其貌不扬，但语诙谐臻妙，西京才皆为其倾倒，甚至有世家弟愿为其赎，然妙娘不重财帛，竟与一位游侠私奔，气煞了假母，难正是前之人？

果然，李容渊话音刚落，便听她言笑晏晏：“妙儿不敢当。”

阿素心，果然是了。一旁有婢女来奉茶，郑妙儿眸光在李容渊上一转，却望着阿素微笑：“小郎如此俊俏，殿怎舍得带她来。”

这是明言已识破她女份，阿素踌躇地望着李容渊，方才郑妙儿唤他殿，想必两人是相熟。果然，李容渊正扣着她的腰，漫不经心：“是个不安分，若有一刻离了我的，就不知要生什么事端来。”

阿素一凛，看来李容渊并不放心她，只得乖乖缩在他怀里。郑妙儿闻言命人撤了茶，却是上了一壶酒，亲自斟了一杯端给阿素。这米酒度数低，中添了，阿素捧着酒，期待地望了李容渊，见他许了，才小啜饮，清甜，令人难舍。

李容渊望着郑妙儿，开门见山：“有一件事需劳烦娘。”

郑妙儿笑：“妙儿何德，能为殿效劳。”

李容渊也不转弯抹角，直白：“需请娘的一位朋友，替我到刑尚书郑任郑大人府上取一件事。”

说是取，实则恐怕是盗，郑妙儿闻言面微变，勉：“妙儿并无有如此能耐的朋友。”

阿素正捧着酒，差一呛来，李容渊要找人去郑任府中取什么？难与如今被关在刑天牢的阿耶有什么关系？

心中极张，阿素痛饮了一酒，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见郑妙儿矢否认，李容渊也不愿多言，将佩剑在案上：“以此为酬。”

郑妙儿纤手持剑，将剑与剑鞘分开一隙，一寒芒立刻透了来，剑柄刻着两个小篆。

“龙胁”郑妙儿喃喃，阿素知龙胁是一把前朝的名剑，后为桓冲所得，由其夫人姜氏赐与大将凌襄，凌襄西征昌遗失，却没想到竟在李容渊那里。

郑妙儿将剑还给李容渊，拜：“太贵重了些，妙儿不敢受。”

李容渊微笑：“我听闻都知的朋友与东瀛来的武士定了一场生死之战，若有此剑，如有神助。”

郑妙儿苍白着脸：“为何殿连此事也知？”

李容渊笑而不语，却忽然有位大的男人从髹漆仕女屏后走了来，立在李容渊前，案上的龙胁剑看了片刻，郑重：“殿此言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