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3/4)

我的外婆，还有我的所有亲人……”

“霍少泽，霍爷爷，老师，您，还有我所有的朋友们……”

“最后……还有霍铮。”

“我茶，但是我更他们。如果一定要我选择，我竟然发现我会放弃茶叶，也不会去抛弃他们一丝一毫。大师，可能要让您失望了，我的茶已经彻底走偏了，已经……没有当初那么简单纯粹了。”

这番话，等于是在背叛茶。

李云疏早已好了被大师指责的准备，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大师认真地凝视了他许久，却忽然泪笑：“你真的很幸运，小云，你真的非常幸运。我走了这一辈，放弃了、放弃了亲，放弃了原本能够拥有的一切，选择和这些茶叶陪伴了一辈。但是在我看到……看到昱卿在icu病房里生死未卜的时候，我突然觉得……”

“我这一辈，到底了些什么。”

李云疏惊讶地看着老。

“真正的茶是什么？是把一切都奉献去，包括自己的心和灵魂？这选择就是山康秀的山派，说实话，山康秀在这方面得还没有他的徒弟好，他的那徒弟田中任野是真的把一切都奉献给了茶艺。茶界有一件事，一直是有争议的。当年，田中任野的母亲病重要他赶去见最后一面，他为了培育一株茶苗而迟去，只见到了母亲的尸。你知，他当时是怎么的吗？”

李云疏微微一愣，摇了摇：“不知。”

“他给他的母亲咳了三个响，跪在太平间跪了一宿，等到给母亲理完了所有后事后，又一团钻了他的茶苗里。”仿佛能够看到那个场面，老叹气一声，继续说：“旁人都说，他是孝，在为他母亲守灵的时候整个人都瘦了十几斤。但是，我却不这样认为。他既然有那份孝心，为什么……在一株茶苗和母亲的最后一面之中，选择的……不是他的母亲？”

李云疏顿时哑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山派的茶，是把自己都奉献给茶，但是我现在终于明白了，这是错的。假设茶是你的挚友，他会希望你抛弃自己的人、抛弃自己的亲人，只为了和他在一起，而变得众叛亲离？”

“如果茶的本意是如此，那么……这是歪邪，我们本无须去理会。我们碰了这么多年的茶，懂得越多、接得越多，往往越容易走偏，就像我，就像山康秀。”

李云疏心中顿时一亮，遮挡在前的迷雾被一拉开。

大师见着李云疏瞬间闪亮的眸，欣地笑：“一个茶者，如果真的将心与茶联系在了一起，那么……他获得的只会是解脱，而不是桎梏。小云，老杜一直都认为你比昱卿差很多，他说你的茶艺不如昱卿的湛，制茶的手艺也不如他的成熟。甚至……就连你的外公，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在他心里也依旧认为昱卿其实是比你上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