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4/4)

鬟上前为他添了一件绸料看起来灰扑扑的罩甲。

整个画面都随之彻底暗淡来。

蒙蒙的房间里，三四个丫鬟簇拥着慕生一个，有的跪在地上给他整理袍角，有的弯着腰为他整理袖，慕生就像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哪怕他想要自己整理衣襟，常年侍候在他母亲边的老妈，都会喝止住他，命令丫鬟代为行事。这些丫鬟们穿着藏青的棉布旗装，黑布鞋，及腰的乌发编成一条又又的辫垂在脑后，青布带束成结，没有一丝多余的发飘在辫外面。她们完全没有自己的心智一般，明明还在十六七岁样的年纪里，却个个不苟言笑，如她们所穿那般古板严谨。

和开篇一样，此刻的慕生一样是沉默的，然而，他当的沉默更像是一消极反抗，老妈聒噪的促让他颇不耐烦，但或许是因为礼教，又或许是于对老人的尊重，慕生终究没有说什么。

特写镜依次晃过他言又止的神，蠕动的结，还有隐藏在袍衫拢成拳的手指……而每一个镜，无不将容最的一面捕捉来，神的邃，结的烈征，还有关节分明的指骨，就连容自己都惊讶于这些他自己从未留意过的细节。

——原来他在陆以圳里是这个样的，原来他着他这个样。

每一个镜所暴来陆以圳的所思所想，都让容罕见地到一阵飘飘然。他没想到自己的对陆以圳也会有这样的引力，很少在事里掌握主动的陆以圳，原来并不是对他无动于衷。

这个认知让容对很快了起来，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在陆以圳接连一串特写镜以后，正常观众应该完全陷与主人公一样的绪里。

他们应该到……煎熬。

恰到好调动起观众的绪，吝啬的剪辑师终于开始推动场景变幻，节展。

这是慕生母亲的四十大寿。

在与宾客寒暄的几个简短的对话里，陆以圳迅速地代了慕生真正的。

他是家中的承嗣，被整个家族寄托了大的希望，可是，即便为男，他依然活在礼教的束缚里，父母辈的重压，旁支兄弟姊妹的艳羡或仇视，镇日里被琐事扰的不得安宁，而一切的痛苦，都在母亲的四十大寿上被放大千百倍的爆发来。

家里的亲戚旧友络绎不绝，上门逢迎的，打秋风的，不明就里凑闹的……慕生厌倦地陪着父母应酬着，对他而言，这样的环境无异于一煎熬。他看着母亲辛辛苦苦维持一家大妇的面与尊荣，看着父亲肆无忌惮的溺新过门的小妾，像炫耀一个新得到的宝般在友人面前把玩……直到，戏台上唱起了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