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2/2)

伸手，但在碰到我指尖的那个瞬间又缩了回来，他走到炉边，把两只手烤得掌心都发红了，才来握我的手。

床并不大，我占了大半，他的个只是缩在边缘，几乎有半个是悬在外面的，好不可怜。他抱住了我的胳膊，偏过，略微靠着我的膛，似乎在听我的心。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他就醒了。日的天气多变，昨儿还有光，今儿只剩铁灰的天空与云，细密的雨一会儿大一会儿小，雨雾弥漫，看起来有些荒凉。

东方起来后，和药先生合着为我翻了翻，然后用温泡过的布巾拭，换衣，昏睡在床，似乎不能控制自己的排，我看到自己的上有一块的痕迹，不由觉得羞耻与尴尬，但东方眉都没有抬一，他为我铺上了新的床单被褥，然后小心地托着我的，让我能舒服地枕在枕上。

药先生端着刚刚煎好的药走过来，黑沉沉一大碗，用筷撬开我牙，然后缓慢而小心地了去。

昨晚，我浮在不知何看了自己一夜，也守了东方一夜。他睡得并不安稳，眉一直皱着，仿佛只要有些微的响动，他立刻就会醒过来。

自然也不想再躺着了，可我试图钻回里，却动弹不了，我甚至看不我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在什么地方，除了东方，好像什么都是混沌的，只有一个廓一印象。

然后药先生又煎起药来，薄薄地气散开，东方搬过一张椅坐在我床边，膝盖上放着针线，他再给我绣荷包和护符，他手法极快，不一会儿就好一个，他就会给我压在枕，枕已经铺满了。东方从来不是奉信鬼神的人，可是他如今这样虔诚，我不知究竟是怎样的无望，才会让他改变。

“我有好好吃饭……”

药先生走后，东方就在那里坐了一整天，直到窗外黑了，屋里只有一盏灯，让房间看起来半明半暗的。直到墙外远远传来三更的梆，东方的才微微晃动了一，他站起来给自己洗了洗，然后掀开我的被，挨着我躺。

“十天了。”他轻轻地开，这是我今日听见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嗓哑得不像话，说到最后尾音都颤了。

“醒一醒吧……”

“别睡了……”

“杨莲亭，别睡了，好不好？”

然后我忽然发现，我脖上挂了一个旧的，是当初我送给他的，成亲那天，我在里面装了我们两个缠绕在一起的发。

没有人回答他，房里只有黯淡的烛火在夜风中摇晃，无声无息。

我的心揪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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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维持着方才那木泥胎像一般的姿势，不动弹了。

他仰看了看我，我自然还是那个样，他刚刚醒来时那一惺忪不见了，底一丝迷惘与酸楚，他久地凝视着我，然后低蹭了蹭我的鬓角，在我上印一个吻，声音像个孩似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