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2/4)

少棠走在大厅里目视前方：“住家里最不‘方便’。”

害羞心态作祟，低着用发帘恰到好遮住大红脸。少棠反而一路昂首，搂孟小北的那只手晃都不晃，淡定自若，对同事寒暄“这是我亲侄，我们全家的宝贝儿。”

少棠仔仔细细问了孟建民治病和报销况，说你们厂对老职工待遇相当不错的，总之这件事，你就卯死了是工伤，一定要求厂里全报，千万不能开这个说只两年三年或者报给你一个数然后其余自理。将来倘若有什么变故，你告诉我，咱们再想办法，药照吃，千万不要抠唆舍不得钱。

孟建民悄悄说：“你儿现在可有息，往家里挣钱了，我们都替他存着。以后你帮你儿规划规划，未来的发展。”

“老都是什么我还不知？”少棠痛快地发：“倘若是我占便宜，我还觉着心里有愧。建民你这个人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占国家这一丁儿小便宜。你是什么人？你为社会主义贡献三十年蜡烛快烧了如今国家经济搞活开放了社会发达了正是社会主义回馈报答你的时候，你不需要任何心理负担，明白吗建民？”

少棠在电话笑着骂他，“小浪崽，把撅给我……”

少棠脸膛蓦地涌自豪神，喝酒喝得满面红光：“我听说了，坏小一早就跟我炫过！”

孟建民顿时又书生酸腐气上脑，磨不开这副薄面：“这样多不适合，用老名额开药，我这是占国家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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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棠说：“差办事儿来的，开了介绍信，住宾馆。”

孟建民由衷叹：“我妹妹们……还是惦记着我。”

孟小北问：“住我家里么？”

孟小北说：“那我提前给你包个旅馆，把你包了！少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也金屋藏、藏、藏什么，这句话爷们儿应该怎么说来着……哈哈哈哈……”

孟小北说：“你住我们家里多好，方便，闹，我爸也惦记你。”

少棠哑声在耳畔说了俩字：“办你。”

少棠想说确实用钱上不用拖累你儿，你的事是咱老哥俩之间的事，有话你跟我开，用钱你找我！不用小辈心。

少棠说：“不用，老队里报销。”

少棠攥一攥这人的胳膊肘：“全家都惦记你，希望你宽心养病。老太太尤其唠叨你……当爹妈的疼儿的心，永远都是最实最真。”

少棠在西安跑了两天公事，没面。兵工厂面临改制，与北京的武警后勤总队合作搞半军半私的汽车制造厂，队投资设法人代表，兵工厂直接投产，有队批条和税收优惠。少棠第三天才风尘仆仆赶来孟建民家。以前在西沟没好条件，总去蹭嫂的酸汤面臊面，这回是专门请全家四上老字号西安饭庄吃了一顿饭。

少棠来之前，在电话里，孟小北歪着特掰地说，“少棠，快来我大西安吧，我给你报销差旅费往返火车票。”

整整一年没见，爹每每一张，声音低沉温存，句句戳心。孟小北觉着两条都了，三百六十五天地孤独着撑的那一气，一被少棠掉了！他想说棠棠你赶把我办了……特别想你。

孟建民笑起来角一片沧桑，看着像比少棠大二十岁都不止了。孟建民说，“我就再熬过一年，不耽误俩臭小考就成，他两个上大学自立门，以后怎么样不了，我以后怎样也不用他们，我也绝不拖累我儿。”

少棠带来孟建民的大妹妹给开的药。他大妹公婆都是北京的离休老，工资待遇很，看病国家全包，一分钱都不，而且可以开各药品不设限制，于是用老人名字给孟建民开了一编织袋的药，足够吃一年半载。孟建民现在，拿药当饭吃，每天药量快要大过饭量。

然而话未他又觉着别扭，他但凡一见到孟建民，意识就把自己拉到与对方平辈儿当爹的位置，转再看他的北北，心里顿时就有抵和不甘……

孟小北问：“你来办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