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3/4)

国人的传统是讲究家和万事兴，宁拆一堵墙，不破一桩婚。这夫妻不和家暴的案，只要没到打人命的那一天，就是调停和解了事。打完了，还能变回一家人着，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破裂的用纸糊，多么可笑。

小姑父那人也傻了，慌了，懊悔了，怎样也没想到自己鲁莽一推，把他媳妇肾脏撞破。作为一个男人、丈夫，这事无论如何讲不个理儿。这男人遇事是个怂的，他毕竟就是给单位领导开车的司机，他不是领导本人。

大措辞严厉，脆地对妹夫讲理：“小郑，你今天这个事，你真的对不起我们全家信任你、我爸我妈把闺女嫁给你！”

“你说你娶我妹妹是同她、可怜她，这是你们两问题我不予置评，可是孟建自从嫁你们家，你爸爸还在床上，是她没白天没黑夜地伺候你父母，她在家饭洗衣持一个家，她还给你们家生了儿！……她没有功劳她总也有苦劳吧？夫妻之间没有，也总要有恩的心！……人要有起码的良心！！”

小姑父特怕听孟家大讲一串串的理，垂丧气坐在走廊椅上：“大，大我今天也没有故意的……真没想到她肾脏就能破了，她这也太、太那个什么……”

大说：“我小妹从小营养不良，那时赶上六零年自然灾害，家里没有吃的，月里都没有一、没有，我和我大哥孟建民是去挖野菜的菜拿回来吃。所以她是我们家最瘦弱一个，上哪个官都脆弱，禁不住折腾。我小妹从小在家里也是掌上明珠，没受过欺负、没让她过家务活，可是到了你们家她什么都会了，你说她容易么？”

小姑父低声：“都不容易。”

大瞪着，厉声：“三年自然灾害都没饿死她，让你推了一把把她推成‘病危’、推抢救室！她要是被你们家把糟蹋坏了，将来真事儿，我们全家跟你没完！！”

……

孟家谁人也没提过离婚二字。

都说婚姻是坟墓。可是，连基础都没有的婚姻，就是女人一生幸福的坟墓。只可惜那时仍有许多女人想不通这一，为了家，为了孩，为了亲戚娘家跟前的脸面，将苦和着血往肚里咽。

在通往急诊外伤科的楼里，孟小北端着两只血手，一路还安少棠：“没事，外伤，我真没事儿，止血就好了。”

少棠冷着脸，声音沙哑：“……我上这才是外伤。”

少棠攥着小北一双手腕、捧着他的伤手，整个人都在发抖。不是畏惧的那抖，少棠肋骨抖动，额角青凸暴。他们走在人来人往拥挤的急诊楼里，错肩时不当心与旁人相碰，产生龃龉。少棠猛一回，带暗红血丝的珠盯住对方，也不说话。

直接把旁边人盯得吓着了，躲了。

孟小北都没见过他家少棠这样凶，带着戾气，和某不甘心的执拗。

在骨科拍了x光片，少棠找了一位老专家看片。

少棠在一旁站起来，双手撑住桌，眉焦急：“他是画画的，手以后会有影响吗，他还能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