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2/4)

少棠与孟建民在电话里这事，说“少年冲动，年轻人气盛，把问题想太简单了，没有枪杆，想改变政权朝纲，怎么可能？

伤手雨天会疼，发胀，有时影响他手腕悬空的持久度，画素描时持不到三十分钟，就要垂手歇一会儿，自己给自己。

孟小北一脸无辜，眉睛都没抖一：“地摊上买的，我觉得好看么，着好玩儿。”

这是得有多么亲近，多么，这孩敢奋不顾冲上去和人夺刀，小手指都快割断了？十指连心，当时疼成什么样。

孟建民说：“当时有人拿刀要少棠，几乎就上了，如果我瞧见，我也得上去拦，总不能把少棠到要害，这事归结起来还是我那小妹夫太不是东西！”

宝纯啧啧地叹气：“毕竟是个十八岁孩！抓刀，他得有多大勇气他敢抓那个刀？！我佩服孟小北，他真得来！”

孟小北：“爸好了嘛……”

孟建民看着媳妇，盘桓着问他媳妇。

四月份开始声势浩大的悼念活动，本地七所大学组成校联合会，在省政府门前请愿。学生们占领新城广场喊号，省里领导请领的学生省府喝茶，广场四周有警察维持秩序，市民还自发过来送送饭。各个门各司其职，一切井然有序，和平地有来有往。

孟建民：“……他跟少棠最亲，确实是亲如父吧？”

小北他们中学隔，就有一所大学，校园门禁开放，随意。孟小北他们几个哥们儿纯属好奇，也跑去看闹。学校堂门前的三角地，板报栏里贴满传单。校园礼堂每周都举办民主沙龙，讨论会。有学生领袖在小草坪上演讲，大声疾呼。还有男女侣在草坪上静坐，弹吉他，唱罗大佑的《恋曲》《童年》。

宝纯后来说了一句：“咱家孟小北也真行，见到刀，他就真往上撞？真把他哪坏了，伤了，怎么办？脑想什么呢？真鲁！”

他平常画素描和彩，没有受太大影响。他握笔一贯比较轻，拇指与指合着微微用力，画画讲究技艺和天行空的思想意境，到达一定平度，不用费劲地抠哧发力、跟手里一杆笔较劲。

孟建民话里有话：“有些事，不是好玩儿你就能的，岁数不小了。”

孟建民严肃嘱咐家里俩大儿：“你们哥俩听好，最近城里有上街的，游行的，我和你妈有时候也聊几句，同那些学生，但是你们哥俩听过就过去了，千万别跟着学！可别我们刚说同，你们俩就上街闹事去了！明白么？……政治运动，不要搀和，不是闹着玩儿的。”

从这年四月开始，城形势变，随北京的步伐，政治风云变幻莫测。孟小北他们这些念书备考的中学生，相对还比较安稳，对民族存亡国计民生懂得不多，十八岁男孩大多还于吃喝傻玩的年纪，每天照常上课。城里大、政法、西北大学等多间校园的学生，已经纷纷走上街，参与you行示威，声援北京的学生。

孟小北那时候跟一个经常在草坪静坐的男生学会了弹吉他，虽然弹得平很一般，手指也不灵活。他一圈红箍，手缠线手，只朗修的手指，意气风发又透着潇洒，正是青张扬的年纪，不懂得哀愁滋味。路过看到他唱歌的人，以为他也是参加运动的大学生呢。

孟小北课余就常来打台球消遣，放松心。

难受的时候想想自己喜的人，觉得一切付都值得，不赔稳赚，伤个小手指赚到大宝宝对他死心塌地！所有的艰难一咬牙都过去了。

他心里也隐隐开始不确定。

孟建民问过老大：“你手上怎么个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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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表面上是打球，其实也是恢复他的手。无名指和小指神经受损，肌有些萎缩蜷缩，一开始右手掌都托不住球杆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