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的垂髫娇 第78节(4/4)

那些个侍婢瞧见音，立时住了嘴，低着脑袋回：“音，我方才去后厨瞧早膳的况，听今晨去街上买菜的嬷嬷说，我们府外停了不少车，心里好奇，这才说了几句。”

音愣了一，斥责的话生咽去。白家原是商贾人家，能同‘富’沾边，却与‘贵’相去甚远，西梁倒是倡行商贸，只这读书官的风气盛行久了，旁人看来仍觉得商贾不，纵使有人登府拜访，也是暗结勾当，总要沾上挥之不去的铜臭味。只这一回，白府门若市，府外接二连三传来驽的声响。

不用想也知外是个甚么样的场面。

说完这话，围聚在一块的侍婢四分散开来，各自自己的活去了。音在院踌躇，正迟疑如何同白念开，一扭，便瞧见白念披着斗篷，青葱似的指拂开了毡帘。

她上前几步，挡在风：“小怎地不多睡会儿，可是教我们给吵醒了？”

昨儿晚间睡过一会，到了夜里，睡得浅，未及天亮，便翻来覆去如何都睡不着了。冬日的清晨像是被剔透的冰冻住了，没甚么声儿，愈是寂静，反倒能将外的谈声听个清楚。

她放毡帘，复又回了屋：“替我绾个发，正好去瞧瞧前厅是个甚么场面。”

音“诶”了一声，跟着屋，细致地替她绾成一个发髻，瞧上去比哪家姑娘都要齐全。经昨儿一夜，白念也想明白了，心里有了打算，起事来便有了条理。

她带着音穿过木作廊，一路行至前厅的屏风后边。自打白家搬新居，府邸还未有过这般闹的时候，早前乔迁宴虽也来了不少人，说到底都是白行递去帖，将人请来的。今日却是不同了，那些个候在前厅的人，哪个不是听闻白念的世，过来示好。如今文渊被革职，宁家沉冤得雪，恩赏追封又接踵而至。时值重塑朝堂，清洗党派之际，圣上想要起用新人，必要显现其才与优赏，白念是宁家唯一的姑娘，圣上顾念将军功名，往后定然多加照看。

若有谁能攀的这门亲事，一荣俱荣，宁家的功勋恩赏自然就成了两家的赏赐。

白念垂眸立在屏风后边，她大致猜着这些人登府拜访的心思，前厅的谈一字不漏地落耳里，他们不好将话说得太直白，只是将自家的帖一递，两放光，就盼得白行接届时前来赴宴。

白行是商贾生，平日里磨盘两圆，还未开罪过谁，今日反倒是肃着张脸，一字一句地将话挡了回去。那些人没落着好，便是如此，也还是腆着脸呆了好一会儿。他们走后，白念才从屏风后边儿来。

白行倦倦地坐在木椅上，阖支着脑袋，乌青一片，瞧着没甚么多大的神气儿。白念沏了盏茶，注青碧的茶盏，传来闷闷的潺声。白行缓缓睁了，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茶，抿了一，又静默来。方才的话，白念必然是听了个清楚，他也无需兜绕圈，多嘴去问，只是担忧白念的心绪，想同她聊一聊，却又不知如何开这个。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待白念视如己，也不敢再同旁人结亲生，生怕匀去对白念的关切。谁料想圣上的旨意来了，如此一来，她势必要回到宁家，圣上顾念宁家功勋兴许会对她多加照拂，可宁家已然没甚么人了，她一姑娘家，又过了及笄，往后的大把事谁来替她周全。

白念瞧他的为难，率先开：“我知阿爹还在为我的事忧心，我也想明白了，血缘关系是如何都消磨不去的，宁家于我有生育之恩，倘或我当真不认，实在令故人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