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章良辰景（3）(2/2)

谢瑾咬牙：“你是没诓我，但你这叫我怎么去找？全军营里，姓李姓王的不七八十个，莫非我还要去一个个翻他们排行第几？”

“你什么脚？”沉荨看他发火，很好脾气地笑：“我在你营里安了谁，你别说你自己心里没个数，你要我写来，不过想看看我的态度罢了，如何，谢将军，我可是一个都没漏，够有诚意了吧？”

谢瑾握着她的脚踝，在她足心轻轻挠了挠，“好啊，终于说实话了，把我耍得团团转，你真就这么开心？”

沉荨那张纸上，写的都是“李叁、王五、赵六”等人名，一看就是存心捉他。

谢瑾低一看，气得额角直，拎着她递来的那张纸恨：“你这写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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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在你脸上画只大乌！”沉荨一个波横过来，拿起案上的笔蘸了墨，作势往他脸上戳过来。

沉荨睨他一，“我喝醉了酒，一时走错才了你的营帐……”

“当然是醉酒一时糊涂走错了！”沉荨愤愤，“我还迷迷糊糊记得，你就跟我是洪猛兽似的，冷着脸呵斥我，叫我快去，那时我就想——”

“哎呦，别挠……”沉荨咯咯笑起来，“你还记不记得四年前獒龙沟大捷那回？”

注：“侬是嶔崎可笑人，不妨开笑时频。有人一笑坐生。”自辛弃疾《浣溪沙·赠文侍人名笑笑》。

谢瑾脸黑了黑，将那张纸开，“别想蒙混过关。”

未说完的话叫人堵了回去，西窗烛明，一帐生。

一会儿就写好了，沉荨却咬着笔杆，一双睛骨碌碌在他上打转。

沉荨抢过那只笔来，蘸了墨，在右边帐帘画了一只乌，形态栩栩如生，正缩着脑袋往帐外爬。她笑着端详了两，挥毫在左脚写了后半阙词：“铁甲裹肚腹，壳厚半寸金，横眉冷面声势虚，独走寒坤。”

“我发现最近谢将军很笑啊，”沉荨拍开他的手，将歪过来，尽力睁大睛去瞧他手中的名单，中调笑：“侬是嶔崎可笑人，不妨开笑时频。有人一笑坐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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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荨哈哈一笑，“我写的可是真名单，又没诓你。”

谢瑾着：“你是很有诚意，就这样都不忘戏一我，我可是明明白白都写给你的。”

她搁了笔，这才笑嘻嘻地瞧了瞧脸很难看的谢瑾，小心地把纸上的墨，笑：“这个我可得好好收起来。”

“怎么不记得？”谢瑾见她笑得有上气不接气，停了动作，“记忆犹新，你跑来霸占了我的营帐，我只好去跟李将军睡一个帐篷。”

谢瑾赶捉住她那只手，夺了她手中湖笔，把人抱过来环住，笑：“我都还没找你算账，你倒记恨在心了——话说回来，喝醉了还记得这么清楚，你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沉荨去拧他的手臂，“我有这么丑么？”

“是走错了还是故意的？”谢瑾一笑。

谢瑾：“想什么？”

谢瑾气得一把将人抱起来，走两步横着扔到床上，压上来恐吓：“声势虚？你说谁声势虚？”

沉荨乜着看他，一只脚伸过来，架在他膝上，笑盈盈：“我就是喜戏你，看你脚我最兴。”

沉荨笑盈盈地圈着他的颈脖，“我是说乌，又没说你，有人要自认是乌，我也没办——唔——”

谢瑾角着笑，伸手过来往她睛上一捂，“又打什么主意？”

谢瑾笑而不语，在画的右上角写：“豪气冲云开，对酒叁千军，更尽鼓收行犹癫，醉卧孤灯帐。”

他一条手臂横在她腰间，把人搂在膝上，另取了一张熟宣，就着手中湖笔，刷刷勾了几，画了一个披战袍的姑娘，她东倒西歪地靠在帐的塌上，脚还跌着一个酒杯，憨态可掬，醉意纵横，那神态竟是活灵活现，惟妙惟肖。

“没趣。”沉荨悻悻低，片刻之后写好递过来，瞪他一，将他另一只手中的纸一把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