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章阳关空（2）(2/2)

“哟，是沉大将军啊！”华英公主这才笑着瞥了她一，笑容里带着几分不屑，“难得风得意的沉大将军里还有我这个人，我只当沉将军里只有那兵权呢。”

睡之前祖父祖母陪她在自己的景华院中喝了几杯薄酒，她想着次日要上路，不敢多喝，与老人略说笑几句也就散了。沉老爷也没怎么安她，临走时只说了一句，“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谢家的两万暗军能过了明路，大伙儿都不必再终日惶惶而忧，于谢家，于两万暗军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阿旋！”沉荨上前，主动招呼。

这时人禀报说华英公主求见，沉太后还未说话，沉荨忙起：“那我不打扰姑母了，这便告退。”

谢府门依旧，表面看去似乎并未受什么影响，但她在围墙踯躅徘徊，却于午云掩日的黯淡光线中，看见那一大片一大片枯萎的爬山虎，墙上沧桑的裂纹与斑驳的迹。

那侍女讪讪笑着，偷偷朝沉荨觑了一，华英公主哼了一声，拂袖大步迈太后寝。

他的态度越决，北境军在她手里就越稳，意识到这后，有切的无力和悲哀弥漫在中，但还好，她觉得自己还能承受，只要他不是不信她，所有的误解与非议都没有关系，她会负重前行，拼尽全力去撕破那一方霾的天空。

沉荨大喜，“多谢姑母！正要向姑母求这事呢，哪知姑母竟事先替我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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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了，骑慢悠悠溜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威远侯府。

沉荨呆立片刻，低自嘲一笑，摇摇去了。

她从太后寝殿来，在殿外的回廊碰见正等候在外的华英公主。华英公主无聊地站着，却目不斜视，看都没看她一。

谢瑾为何如此决绝，她于最开始铺天盖地，犹如箭攒心般的疼痛中稍缓过来后，已慢慢有些了悟。

“嗯，”沉太后放了她的手，端起人送上来的一碗汤羹亲自递到她手上，“现大宣和樊国一即发，这次战事是一个机会，你要好好把握。”

沉荨接了羹碗，“荨儿明白，多谢姑母。”

经此一事，已是一蹶不振，不过你与当初你爹的况不同，那时西境北境是先帝旨划开，你爹得到西境军兵权可说是名正言顺，而你这次拿到北境军兵权，在很多人里看来可能不太光彩，所以你一开始采取怀柔策略是对的，北境军的这些将领，你尽量避免正面和他们起冲突，对谢家的心腹，包括谢宜，也不忙赶尽杀绝，缓一缓再说。”

尖利的刺痛再次从腔漫开，沉荨仰起，去寻找墙后的那棵老柏树。松渊小筑的院里有一棵老柏树，因上了年，树冠已成了广圆形，枝繁叶茂，四季常青，她不一会儿就寻到，远远望见了那一片萧瑟颓景中最亮的一绿。

沉太后只微微一笑，神颇为满意。

沉荨僵在原地，华英公主转过去，对后的侍女大声：“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人啊，还是不要的好，你把心掏给她，她拿走了不说，还往你心窝里一刀，而你什么时候被她卖的，你都不知。”

沉太后待她把一碗茸燕窝羹喝完，才温和：“行了，若没什么事，你就回府吧，好生歇息。对了，知你如今在北境举步维艰，哀家已令墨潜放了孙将军，她和冯将军不日便会带荣策营的五千将士启程去往望龙关——万事开难，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这倒比说千万更令沉荨欣，她微微一笑，还未答腔，只听沉老爷又啧啧叹了一声，“谢瑾这小，还真有啊！”

沉荨笑：“荨儿知。”

这一晚沉荨只睡了一个多时辰就醒了。

这是应该让人来翻新一了，她不着边际地想着，忽而又意识到，或许自己不再有机会踏这一方围墙后的府邸，往后这片天地的笑语喧闹，可能都再与自己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