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起劲,完全没注意到卫生间的门悄悄打开了一半。
夕一握着门把手,没有马上走出去,而是站在门后,将凌语归的话一字不漏地听了去。
他连续回复的好几条语音明显是给不同女生的,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海王吗?
意识到这点,夕一的神色依旧毫无波澜,只有中指在轻点着门把手,仿佛敲打着什么神秘暗号。
凌语归忙碌半晌,终于搞定了手机里的小姐姐们,他说得口干舌燥,一把拿起桌上的水杯。
房间那头传来开门声,凌语归一边喝水一边看过去。
穿着家居服的夕一正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这套买大了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肩宽刚好合适,裤脚短了一点,正好露出漂亮的脚踝。
凌语归打量着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对了,是头发。
夕一的头发又长又多,几乎把整张脸都遮住,实在和帅气搭不上边。
你头发是怎么回事?
打结了。夕一用毛巾擦着头发,随意地说。
凌语归皱起眉:都剪了吧。
不行。
附近有家理发店手艺还不错,等等,你是说凌语归说到一半,猛地顿住。
透过毛巾和头发的缝隙,夕一没有一丝杂质的纯黑色眼眸正盯着凌语归,其中的压迫感仿佛化为实质,堵住了他要说的话。
在凌语归不赞成的目光中,夕一慢吞吞地摸摸鸟窝似得头顶:我头发不能剪太短。
不剪短谁看得清你的脸!
凌语归心头一梗,又不敢说什么重话,只得退而求其次:那也得稍微修一修,太长了洗起来不方便。
夕一看看擦了半天还在往下滴水的发梢,总算点头道:可以。
顺着他的目光,凌语归望着地面上的水渍,忍不住说:要不,你再去吹吹?
没找着吹风机。夕一无辜地垂下双手。
地方太小,东西都放在柜子里,凌语归反应过来:忘了跟你说放哪了,我去拿。
走进浴室,凌语归把吹风机从抽屉里翻出来放到洗漱台面上,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
他猛地转过头,一处细白的颈窝出现在视线中。
凌语归反射性地向后一缩,这才看清是夕一,这人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还紧贴他站着。
他的身上还带着水汽以及沐浴露的味道
精致的脸一点点凑近,挺直的鼻尖几乎要碰到凌语归的脸颊。
这姿势不太对劲!
凌语归心跳如擂鼓,脑海中满是他要干什么的疑问。
原来在这里啊。
紧张的气氛被夕一打破,他看向凌语归身后,伸手去拿吹风机。
咦凌语归低头注视他的动作,尴尬不已,他好像想多了点。
两人靠的太近,夕一湿润的肌肤擦过凌语归的手臂,鼻尖处,一股玫瑰的甜香冲了上来。
凌语归从未觉得那瓶劣质沐浴露的气味会让他有种置身于欧式玫瑰花园的幻觉,今天闻着却格外上头。
对方似乎没留意这些,专心地解着吹风机上缠得乱七八糟的电线。
凌语归的脸被浴室残留的蒸汽熏得有些热,结结巴巴地说:吹、吹风在这,你先用吧
他故作无事地走出去关好门,没注意到夕一微微上扬的嘴角。
第二天吃过早餐,凌语归便带着夕一去熟悉的理发店。
他本想交代理发师直接剪个板寸,却在话说到一半收到夕一的眼神。
按理说他的眼睛被长发遮着,凌语归不该注意到他的表情。
这会,他总觉着有什么毛茸茸又很有杀伤力的动物盯着自己,半是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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