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心跳的声音(3/4)

的遗容。神很残酷，但她的大脑非常仁慈：它后来用黑的颜料在她的记忆里抹上了一笔，她的记忆血腥、嘈杂，但也残破、不全；她想不起来他最后是什么样，她最清楚记得的，是他那光、开朗的笑容。

两年来，她一样忙碌，从来没在白天想起他，却夜夜梦，梦里不是两人在中时的生活，而是他上大学的形。每一天都不一样，她就在梦里看着他平安地回了国，每天在大学里上课、赶报告、参加社团、朋友、打排球，活得充实而快乐。

他就在她梦里继续他的人生，不曾死去。

每一天都不一样，她在梦里就像个隐形人一样跟着他，贪婪地看着他，不错过他每一个笑容，他开心、不悦、发呆、烦躁的样都被她看在里；听着别人喊他的名字，看着他和别人说话，她心里充满了渴望，却永远也不敢开。好多次她都想唤他，但上捂着自己的嘴：她已看过不知几篇的神话或故事里都在告诫：不可回、不可开、不可张开。她牢牢记着，就怕毁灭了这场救赎。

他在图书馆用功时，她会坐在他旁，盯着他专注认真的侧脸，最后总是忍不住不停亲吻他的脸庞；他打球伤手腕，在宿舍边皱眉边上药后，她心疼地捧着他的手亲个不停，希望疼痛都飞走；他还是一样婆，看见女生一边脸红一边向他请教功课，她就嫉妒得只想撕烂她们的脸。

但，他开始和一个女生走得比较近，于是她每天早晨都哭着醒来。

有一次她忙得早餐和午餐都没吃，匆匆跑上楼要去上课时突然一阵眩，脚一个踩空，在面的同学一阵惊呼声中，她觉到背后被轻轻托了一，又站稳了。她当没想太多，继续上楼赶去上课。当晚睡前，她忽然灵光一闪：也许是他？她睡着时，她去陪他；她醒着时，他来相伴？

这个念一起，她不但不觉得恐怖，还心中甜无比：很好，非常公平。她甚至还坏心地计画，要找一天来脱光衣服自挑逗他。怀着他每日就陪在她旁的绮想，她无比开心地睡了。

如此似真似幻地过了两年，今天她和林妈妈要来实际听听他独自活着的心脏在另一个人里动的声音。

她看着大卫那张苍老的脸，不知该怎么接受光只有心脏还活着这件事实。明明昨晚才在梦里见到他不是？  ……她发胀的太。

这边厢医生已准备就绪，大卫躺在床上，显示屏里是光的心脏在有力地动。医生说：“大家，这就是声音了。”手一个钮，然后——

无望无望无望无望——

方毕君很错愕：这——

无望无望无望无望——

房里没一个人说话，方毕君环视一周，大家都在专注聆听那机械又涩的声音。她很愤怒：都没人发现不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