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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钟书意走得很稳，容凌还是迷迷糊糊醒过来，她睁开，看清面前抱着自己的人，原本想说声谢字，却困得不想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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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书意心就像是被一细细的针，冷不丁刺了。

大约是惊吓过了，又见没人来寻自己，容凌叹一气，阖上再度睡过去。

往日清静的容宅电话叮铃铃响个不断，容太太就守在电话旁，与素日的麻友谈昨日的战况。

不一会儿，钟书意也到大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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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绷的状态，她已然忘却先前二人发生的事：“你没吓到吧？”

晶灯，墙上的大摆钟不停晃动着，三人的大厅里，只听得见秒针咔咔走动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枪炮声又再次响起来，在这寂静的夜空中震耳聋。

容太太在旁边睡得正香。

容凌哪里还睡得着，和容太太在大厅里沙发上，母女俩依偎坐着，等电话那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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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火声在北平城外响了整整一天，日本人到底还是没打城里来。

钟书意思忖片刻，最后还是伸手，将容凌连人带着毯抱起来，离开大厅朝厢房走去。

钟书意摇摇，坐到容凌边。

说话间，她拍了拍脯，似是在安容凌，又像是在安自己。

钟书意拿来薄毯，替她和容太太盖上：“困了，就先睡。”

她只是伸手，害怕摔去，手臂柔若无骨地缠住钟书意脖颈。

容太太牵着容凌的手：“刚才你爹打电话回来，只叫我们莫要门，不碍事，应该不碍事的……”

像日枝的一片，明知自己最后的结局是卷风雨中，依旧保留着最后的一抹意。

她阖上，密睫在窝落一片影，眉心仍是不安地微蹙着，似在在忧虑着些什么。

外还是漆黑一片，天都没亮。

此时已过凌晨，若是往日，容凌早在梦中，她睡惺忪，可现在她却打着神陪容太太。

容凌终是扛不住，闭上了。

钟书意不觉肩一沉，她侧过，才发觉是容凌倒在了自己上。

此时夜里，往厢房走的廊极安静，唯有草丛里螽斯。

这般让人心慌的形，母女俩都是第一次见，往日的那些不快顿时化作乌有。

她们一面疑心着莫不是要变天了，一面又心存侥幸地互相安——怎么会呢，这么久都过来了，兴许只是一场小冲突，一次小，或者只是误会。

不知怎的，容凌原本一颗提着的心，在见到她到来的时候，莫名便松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