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宦而骄 第172节(2/2)

“老师的事不用掌印心。”胡承光近乎陌生地看着他，淡淡说，“钱家当年一直在钱塘，手中有明笙当年的证据。”

“娘娘。”英景惊疑地看着她。

“那是后面的事了，原先江浙有一个浙直总督，总制南直隶、浙、福等的军务，乃是一方大吏，名叫钱森，后被郑樊和周生借着东南抗倭一事联手排挤台，后来才被明笙借着清和阁次辅的名义逐渐占据的。”

“只要撬动一个，此案本就疑重重，自然能翻案。”

那是谢迢的恩师啊。

英景解释着。

“掌印！”

“你当年为何要，为何不听宁王的话，不听老师的话，不听钱师的话，为何要孤去西南，是你害死了钱师，现在你还要害死老师。”

谢病雪白，形晃动，眉心微蹙，剧痛似乎终于涌上心尖。

十年前的谢迢最是笑，一笑起来，宛若温，是最最可不过的少年。

“你，好自为之。”他袖微动，最后还是转离开。

明沉舟抬眸，脸颊上的血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一震惊的茫然。

谢病缓缓闭上，低声说：“灭家之仇，不得不报。”

“老师待你如亲，可曾有一不好。”

她角微动，却又一个字都说不来。

胡承光倏地转，快步上前，抓着他的衣襟，底泛血丝：“是谁把老师上这一步，是谁让老师一生痛苦，是你，是为了你，谢迢。”

她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可现在的谢病，冷淡疏离，锐利冰冷，是最最可怕的司礼监掌印。

。

“所以，去了东厂？”明沉舟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圆凳上，“他会死的。”

“可你，为何要害他啊。”

师恩如父恩，他已经没有生父了，如今，连老师都要再一次失去嘛。

谢病一只手捂着心，只觉得连呼都带着血腥味，疼的心尖都在颤抖。

只见月光，一鲜红的血渍自冰白无人的脸上缓缓，落在颚，最后惶然滴到华丽致的衣襟上。

“是。”英景叹气。

他咬牙切齿地盯着面前之人，连着珠都泛血意。

谢病成为掌印的消息传到钱塘时，老师大病一场，他便愤而京，却在城那日看到他穿着这蟒服带着罪臣巡游，人人惊惧，议论纷纷。

“你年幼时生病，是他一宿一宿地抱着你，你的字是老师一笔笔教的，你的书老师至今没有扔，你的老师一直照顾着，那片梅林至今都在你院门，甚至在你当年得知宁王府噩耗偷跑书院时，老师发着烧在大雪中寻你。”

“所有的一切，老师都好准备了。”

他最喜的师弟，明明连一朵的凋谢都要遗憾许久的人，怎么，怎么就变了呢。

“江浙不都是明笙的地盘吗，郑樊又是如何手的？”明沉舟手指掐着微微颤动的手腕，咬了咬，岔开话题问。

谢病波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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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扶着谢病，看着他急促的背影，局促犹豫地喊了一声：“掌印。”

“不过罗松文的事现在也能拖住杨宝和郑樊的脚步，学田案涉及到西南都指挥佥事赵传，当年就是他在江浙为郑樊筹集银钱，用来购买当年冒充义军的军饷，倒也不算坏事。”

“不要这么说。”她轻声说着，“那是，那是……”

胡承光怔怔地看着他。

“他为了你们宁王府的人一生不曾娶妻，如今竟还要把命都搭去。”

谢病脸并未波动，只是上的青在微弱的月中越发明显，冷看着面前之人走近他。

“他那么你啊。”

“那你们便看着他去……”谢病开，声音沙哑，终不忍心说最后一个字。

“杨宝和郑樊在此刻齐齐发难，一定是暗地联手，不过他们没想到罗松文竟如此破釜沉舟，连自己命都不要了。”英景低声说着。

“你要什么便去什么，老师已经有了准备。”他地看着面前的谢病，刚毅的脸上动几，最后只是闭上狠狠说，“老师不需要你这些沾着血的证据。”

胡承光怔怔地看着他，倏地落泪来。

他哽咽着：“老师，老师自你离开后，再也不曾笑过。”

“钱森？”明沉舟一，一个惊惧的念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手指微动，最后还是握拳，快步离开。

他站在拥挤的人群中看着上的人，了，张开了，变得更加俊秀了，可他却突然觉得陌生冰冷。

“是，要报，这是阖府血仇啊，可你不是最聪明吗，你不是最能耐吗。”他缓缓松开手，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