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一章善恶(2/3)

“可是朕一直不明白啊……若是坏人只需要放屠刀便可立地成佛，那好人一辈行善的意义又在哪里呢？这是不是不公平呢？”

期间东太大闹前朝，于勤政殿提剑杀了吴相，被顾侍郎以雷霆之姿打大牢。

仿佛他所立之，便是人世的悬崖。那双硕大的足，已行过了数生数劫。

南祁边境的一间小茶馆，茶客们听书吃茶，言笑晏晏。

自此，达数月的朝纲清洗开始了……

“那便只能如此了。”

的孤岛，看不见过去，也望不见未来。

同年秋天，被誉为百官楷模的顾侍郎擒王，将徽帝禁在南祁。

顾荇之看着徽帝，不避不闪，一字一句地：“行至今日，皇上还不明白么？”

“朕已负尽天人，也不想再补救了。”他苍凉一笑，坦然：“你今日，目的是想让朕诏书传位给宋毓吧？可他十六年来行事乖张、眠卧柳，声名早已不堪，要名正言顺得登帝位，总得有个理由。”

“放屠刀，立地成佛。”他说：“朕记得小时候看到这句话，曾问过太傅：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说，坏人只要不再坏事，就可以像好人一样，登极乐？太傅说是。”

躺的人抬，于青烟细聚之中与他对视。

他看向垂眸静坐的顾荇之，声音里染上几分释然。

“陈相曾经告诉我，放的难，难在于屠刀一起，便由不得自己。如若还能放，于他而言便就是最大的善。”

“陈相一案，不足以动摇朕的地位，而北伐一案你就算有证据，也不敢公之于众。十万人……他们之中有母亲的儿，有妻的丈夫，有小儿的父亲，也有同胞兄弟和挚友……”

他继续：“故而这些事，你不会公知于众。你也不敢。”

日已经不知不觉地西行，变成佛堂里那一地的冷白碎光。

茶楼里人来人往，不时还有售卖瓜果小的摊贩

“皇上说错了。”

一席话，将氛围推至了冰。

言讫一顿，他侧看向太，继续：“皇储一事，朕……负了挚友……”

“可这理由，朕偏偏不给。”徽帝笑了笑，眉间退去凌厉，只留些看不清的执拗。

同样黑暗之中，总有人愿意抬，愿意相信那微乎其微的，善的可能。

“伤时拭血，死后裹，固守国土，勿忘本分……人人都怕死后要十八层地狱，可殊不知，那复杂的人，本来就有十八层。”

空阔的佛堂里，徽帝忽然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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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即便是知自己可能有去无回，陈相也依然给了徽帝最后一次机会。

佛龛前面的白旃檀，窸窸窣窣地烧着。佛堂里的菩萨低眉，用一对隐隐然的愁眉看他，衣带裙裾都奔然。

他顿了顿，像是笃定什么，“因为这不仅仅是朕为了皇权害死同胞兄弟，更是皇权为了一己私利，置天苍生于不顾。你想与北凉开战，收复国土，最不能失的，便是民心。”

绍兴十二年秋，南祁国发生了许多大事。

顾荇之一言一句，字字铿锵，而徽帝却只是如释重负地笑了笑，：“屠刀既已拿起，朕也放不了了。如你所说，皇位之争，朕负了燕王；北伐一案，朕负了苍生；陈相之事，朕负了忠臣……”

“这是宋毓给我的，”顾荇之一边展开四角，一边娓娓地：“他说这是燕王死后，他派人能找到的唯一一件遗。我问他为什么要在旗上写一个这么不吉利的字？他说那是一个小兵的父亲给儿的。”

上面什么都没有，只在中间留着一个“死”字。

掷地有声的一句，想在耳畔如金石相击。

置于膝上的手了，顾荇之薄抿，神冰。他倏然抬直视徽帝，释然一笑。

“可是你辜负了他们。”顾荇之淡淡地，取来面前那张北伐军旗，展开在徽帝面前。

当朝宰相于前上被杀、北凉使臣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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