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快乐又盲目的子弹(4/4)

胆小的锦鲤们旋即被吓得四逃窜，“它脾气最好。”

尾有浅褐斑的是星。肚上一团朱红的是沉瑙，背上没有的才是飞白。她补充。

云舒站在鱼缸前两手极僵地伸在前着那张网，给不断弹动的锦鲤拍打了一渍时，差被帮了倒忙的薛霁伸手过来替她遮挡住网。

她一惊，差没能握住细细的金属杆，向后一个踉跄，这薛霁原泡在里的另一条手臂也顷刻里了来，客厅里哗地炸起一声响，而后噼噼啪啪溅落一地声。

好像攥回一枚行将被风扯远的风筝，薛霁住了云舒推上衣袖后在外的手臂。她的手指原来是这样纤。因为早先泡在里，又是这样冷。她们已经靠得太近了。

“嗯，有，痛。”云舒缩一缩肩膀，好像猎归图里的那个猎，嗯得带有气声，哼哼唧唧的。

薛霁终于松开手。然后放任她费好一番力气，把挣扎不断的小鱼一条条地放塑料桶。哗啦，哗啦。

的快和上隔绝。

两人浸在只有书房里宋太太动静偶尔传来的安谧里，早习惯了没脸没活法的她在害怕，从薛霁在餐桌上过分平静的反应开始，害怕自己过分的问题痛对方心里的伤痕，甚而悔恨自己实在是有够愚蠢——

她们好像也没熟到那地步吧，远没有。

然后刚刚又差帮倒忙。

不会帮忙就自己去一边坐着。

云舒闭着睛，在心里用薛霁的声音把这句话演了一遍，以为对方在手上用这样大的力气，是不良心的转化。

她等待着这一刻的来临，珠在闭的骨碌碌地打转，好像小时候了坏事，譬如把墨到窗帘上了，拿果刀把桌椅刮伤了之类的时，被父亲从客厅拎着衣服一路拖拽到小房间里，妈妈在外面一阵一阵地敲门，叫他不要打小云。是了，那时候她也像这样，伸着手，把睛闭得很，等待着掌心一声伴随着灼痛的脆响。

“吓人。”薛霁手里的海绵在玻璃上蹭得直响，咯吱咯吱，不多时，鱼缸里的就比先前更浑浊了许多。

从前还好，是澄明的。这样一搅，就不得自持了。

“啥？”她把睛隙开一条。

“我说你刚刚很吓人。”薛霁的普通话字正腔圆的，有打官腔一样独特的疏远。什么理由都能温度骤降得多少参杂责备味。

“我还以为你要怪我。”

咯吱咯吱的声音停了一会儿。薛霁腾手，转面对着她。应该是看见自己刚才在云舒手上留的红红的指印，叹气声里有读她不懂也有抱歉。

“还疼不疼？”

云舒摇摇。

“为什么这么想？”

“我不该问你那个，”云舒讲，“……不愉快的事。以前。”

然后又一次的，她不讲话了，把云舒安安静静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