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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很认真地在问这问题。

姬嫣不知自己是如何了船，她的发冷，不知是教海面上的风的，还是心里冷。

透过纱帘，姬嫣扭过，看着他们师徒一行几人远去，呼平缓了来，靠在嬷嬷的肩，轻声：“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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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芸娘扶住姬嫣的臂膀，像是往手里揣了一块寒铁，心脏吓得发抖，“娘？”

泓一禅师是来告诉他：“已经有一线生机。”

幕篱底，她的瞳孔在颤抖，捧着玉雕人像的手也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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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朕薨后，将朕与皇后一同葬。你不是说，来世山海永不相见么，那么今生朕自私一回，可有损碍？”

姬嫣现在手里，就躺着碎裂的玉雕。

说完，他将怀中的玉雕摸，递王修戈的手中。玉雕的颜剔透而温，焕发着烟月的光泽，不停地动着。这是他照着记忆里的太妃雕刻的，不是后来的皇后，每一笔都极力让她保持最初的明媚，却在不知不觉间，仍然刻成了无喜无嗔的面相。

天走时，神极其安详，没有任何痛苦。唯独手垂落了来，玉雕掉落在地，所幸完好无损。

泓一禅师：“女施主命有三劫，现今三劫已过了，王施主固然无憾，贫僧也终于完成了他的重托，东渡传播梵文经书，贫僧的心愿也已了，阿弥陀佛。”

老和尚不知与娘说了什么，从船后，她变得这样了，叶芸娘心疼不已，正要说句话，姬嫣突然反抱住了她，拥得很，幕篱的垂纱透了贴在脸上，近乎封死了姬嫣的呼，她艰难地一边哭一边气，仿佛已经说不了话。

船上的泓一禅师也走了来，天已暗，他的一袈裟已经透，释然地笑念：“阿弥陀佛。”

天山陵崩，临终前诏书传位于宗室兄弟，臣民哀恸。又三年，天大，蛰居金陵的皇叔篡权窃国，自命为摄政王，挟持新帝把持朝纲，扶植党派，象不知又持续了多少年，民不聊生。

“那就这么办吧。朕知她不想留在朕为她修建的帝陵，最后欺负她一回。”

这一生，波澜壮阔，他想要的，他都得到了，该报的仇，都报了，只有该还的债，还等不及还。只能对不起一世的那个人了。

极少会有人，愿意断了自己永生之路。而皇帝，他本不在乎这些。

……

在几名小沙弥的陪伴，泓一禅师拄着禅杖一步步远去。

冰棺之中的人，已经开始肌肤损坏，玉颜不再。

“很好。”他握住手温平和的玉雕，满足地闭上，说。

泓一禅师答：“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