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剑 第141节(3/6)

王盼盼的猫瞪得又圆又大，在灯光不停地收缩又放大，它仔仔细细地望着阮慈，面上掠过太多思绪，惊讶、叹息、惋惜，却也有恍然大悟和一丝解脱，它轻声说，“原来师父他当真……当真别有思量……”

它的大睛一滴滴了泪，声音里却带了一丝颤抖的笑意，“原来……原来……”

原来王真人并非不愿反抗韵，只是他将手中的筹码给了未来那人，不论如何，他都难以成就大，只是比起祖的附庸——比起这本就疯狂，本就渺茫的谋算，他把手中全筹码，都押给了未来那更为遥远，更为行险，更为渺茫的那个人！

倘若他和谢燕还合谋，阮慈……阮慈又到哪儿去生来呢？谢燕还或许便不会叛上清门，不会去主的侣，也不会在南株洲养伤……这世上便不会有阮慈了！

一人一猫在灯久久相对，似乎有太多说不的话语，在灵机中转，又有太多复杂的绪在慢慢抚平，许久许久，王盼盼方才，“接来的事，你其实也都猜得到了。”

“弟的，有了自己的抱负，不同，不相为谋，虽然心中依旧记挂着恩师，但却也毅然追随真正志同合的主君离开上清门，谢燕还有许多办法将不愿变成愿，或许……或许带走我们，也是她计划的一分，她想要改易恩师的心意，若是不然，也要将恩师削弱到无法和她为敌的地步。而我们这些弟的……其实也没什么好推诿的，有些事选择时便该知后果，那之后所有的痛苦都是虚伪，既然已然了决定，彼此便是敌。我们的死，对谢燕还的谋算都有助力，直到她离开琅嬛周天那时，跟她一起离去的旧大多都已死了，但我们并不后悔，也有人留了来。”

王盼盼幽幽，“可我现在也很兴，阮慈，此时此刻我仿佛才终于得到了解脱，不论谢燕还是成功还是失败，至少我们都还有你，师尊的选择并没有错，我们的选择也没有错，我们共同的选择才造就了你……原来，原来我也是这无穷众妙因缘中的一丝，即便是被牺牲的那一，可我心里还是好喜。”

它仿佛有了一丝小姑娘的憨，柔地说，“你知吗，阮慈，师父原来真的和现在不同，他待三师兄犹如亲儿，待我也不差，我们都盼着他有人疼惜，有人能懂……原来他真的有，原来他一直在等。”

“那便好了，”它的猫闪闪烁烁，似乎开始摇晃，“那我也便能放了……”

阮慈眉一皱，急急伸手一指，那小小棺材从王盼盼腰际，一将它吞。王盼盼在里缓缓沉睡过去，透过棺看去，王盼盼却不再是一只猫儿模样，而是一个小小姑娘，玉雪可，见到了她，仿佛便能想起数千年前，她天真浪漫地在金枰玉真天奔跑，拽着一只大灵猫的胡须，要爬到它背上的可模样。

“师父！”

那时她面上的笑靥没有一丝霾，回冲秀逸青年脆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