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思惧(2/3)

楚言自笑：“你……唉！怎的又胡思想，你先起来。”却心中已经先虚了。

血顺着青暴起的手背延，楚言牙关发抖，艰涩，“孤本以为你多少信了孤对你的心意，原来……只不过是忍着害怕迁就孤？”

“主上全不必觉得对属有所亏欠。若主上疑心属介怀，墨刃可受刑明志，或者服药也……”

楚言却猛地将他挥开，反手一把钳住墨刃颔，他抬起来，“你在心里，一直是这样想的？”

他像是掩饰一般，转手去捧茶盏。可手指却抖得几乎要洒茶来。

“主上容禀，属大逆不，乃是为自己谋！”

瓷胎茶盏被碎在指间，又从指间噼里啪啦掉落来，伴着几滴血珠溅了一地。

啪嚓！！

那茶盏在他绷的手指间颤抖着，颤抖着，发破碎的哀鸣。

原来到了现在，阿刃仍认定自己想待他好只是因为愧疚。

不，墨刃这样说话，不过是顾及着他的面罢了。什么旧，这话中所指的义，分明是……愧疚罢了。

楚言伸的手指僵在半空，神猛地怔了一。

墨刃的也发着抖，太近了，他都能看到主上中几烧穿来的暗火……他一句话都不敢说。

可如今

“——主上！！”墨刃悚然抬，几乎是扑过去捧了楚言的右手，“属妄言，主上息怒！”

墨刃无动于衷，依旧是淡漠的语调：“主上容禀……墨刃乃暗堂血污之地，自知从来就没有值得被着的贵，也没有那个命。”

“你这几日……这样顺着孤……”

一豆烛火落在小小茶上，摇落满盏光。

旧？

楚言说着，就想如这几日常的那样去拉起墨刃的手，顺带把人圈怀里宽。

楚言不禁失神了，心想……多锐又多清醒啊，这便是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利刃。

“主上本就未曾对不住属，”他便以这样冷静的嗓音，给自己前世的惨死盖棺定论，“更勿论，墨刃本就是主上的，合该随主上置。”

仆？上？”他念，“到了现在，你仍还认为孤只把你当普通属？嗯？”

“假如主上是空中云，属便只是血泥里一把刀。若属再继续利用主上如今的恩典，贪得无厌，恃而骄，总有一日惹得主上厌烦，或疏远，或遗弃……真到了那时，墨刃实在不知该如何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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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说，本以为楚言对他的好只不过是新鲜几日，待解开心中愧疚便会恢复正常。

墨刃冷静：“其实主上本无须如此费心。前世，半是白华陷害，半是属自己咎由自取。主上也提过，属劣，不识时务……总惹主上恼的。”

没想到后者突然又一次跪了去，他只看到墨刃的脸掩在自然垂的黒发丝，表难辨。

夜风扰动窗枝桠。客栈外有人打更，梆声一响又一响。

一字一句，沉着冷静。

楚言站在那里，膛低低随息起伏，右手颤抖着，无声地着血。

那如剑般的黑衣侍卫竟用力给他磕了一个，“主上念着前世旧，怜惜属……属都知。可旧再，总有挥霍完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