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用主义者的爱情 第10节(3/3)

里，她匆匆留了张纸条，上面约他晚上六在公园门等她，她请他去看天电影。

费霓等到六半，方穆扬也没来。公园门票加电影票要两钱，她付完钱了公园，里面有三个儿在同时放电影，电影都是外国的古董货，电影院早就放过。费霓在边上找了一个位置，从包里掏一张报纸，垫在地上，是苏联电影，里面的主角正在弹吉他，混合着电影外的蝉鸣和风树叶的簌簌声，费霓抬看天，星星很亮。

第15章

林格要回知青，方穆扬去火车站送他，一起附送的还有傅伯母送他的和糖果。林格不要，方穆扬说他要是不吃，可以分给村里的小孩。随着林格一起离开的，还有方穆扬自制的矿石收音机，他本来想自己听，但没办法天线，于是送给当年一起队的朋友，太寂寞了可以听一听。

林格发现，他第一次去医院看见的方穆扬和现在的方穆扬有很大差别，现在这个和他以前认识的简直一模一样。

“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

方穆扬不说话。想不起来有很多好，人们对蒙昧的病人要求要低得多，虽然也会丧失很多权利。

林格没再问去，了车厢，挤在人群里朝他挥手。很快，车驶离，留方穆扬一个人。

方穆扬坐电车去了他最早住的老宅。他姥姥是新派人，国留学生，喜住洋房，三层楼也要大价钱安电梯，每间房都要浴室；他父亲这一脉则很老派，老宅一代传一代，到他六岁他爸把这宅捐去，他们姓方的人家已经在这栋四的院住了一百五十年，除了必要的修缮，连家的摆放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他家的房越换越小，从四的院换到两再换到公寓房，他在空间上倒没什么觉，他不喜在家里呆着，家再大，也拦不住他去玩，唯一的缺是小房里一家人低不见抬见，他爸爸想打他随时都能找到他，以前住大院的时候，随时都能逃，那时东西少了也很难发现，不像他在公寓楼，把床上的褥换了的溜冰鞋，第二天就被逮到。

方穆扬发现他以前常爬的那棵李树还在，只不过已经成了公产，禁止路人采摘。

他咬着小豆冰，坐在凉地观察过往的男女老少，离老宅不远，就是一个公园，里面的荷开得正盛，要不是答应傅伯母给她画幅荷图，方穆扬还要在老宅门再呆一会儿。

快到晚饭儿，他才从公园来去了傅家。

凌漪也在。

方穆扬的父亲曾是凌父和傅社的老上级，这些年只有傅社靠着妻正苗红的战战兢兢地还勉维持着原来的生活，虽然降了级，但比昔日的领导和同事都要好不少。

凌漪梳着一条法式辫，因为她祖母的异族血统，她的五官都比常人要刻些，连带着让人觉得她有一颗邃的灵魂。

她如果知方穆扬要来，一定会换个时间再来拜访。她不是方穆扬的女朋友，但因为方穆扬把推荐名额让给了她，旁人总觉得她有照顾方穆扬的义务，虽然方穆扬医院不是为她。就连她自己，背着人的时候，也未尝不于心有愧。

当时她觉得前途无望想要了结生命的时候，是方穆扬把她救了来，又把推荐上大学的名额让给了她。那时的她是真心喜方穆扬，为了让他相信自己上大学后也会一直等他，她甚至准备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献给他。

后来方穆扬住了医院，她并非不想去看顾他，只是人言可畏。她不想让人知是方穆扬把大学名额让给她的，已经知的就算了，她总去，这个范围肯定扩大化，一个男的把名额让给女孩，总会让人想到别的方面。传言经过的改造，她就和方穆扬一辈绑定了，这个方穆扬又不是她以前认识的那一个，她不甘心。

凌漪一开始连脸上的笑都透着勉。方穆扬却很坦然，完全把她当成个昔日朋友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