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3/4)

百文一月。”

这却是大大的便宜。慈姑在大杂院时见陈牙婆的房一间赁金也有一月一贯，何况家前院这般宽敞又不与人龙蛇混杂，她忙激行礼，心里惦记着要好好儿日后谢过这夫人才是。

此时已经是午，夫人好心叫厨娘送过来一碗槐叶冷淘，慈姑如今无分文，便也不拒绝，了声谢，接过那碗冷淘便吃。

殊不知此时陈牙婆门前正有个王家事婆与陈牙婆商议：“我家三少爷是个甩手掌柜，回去府里老夫人便生了气：‘刚为你娘寻了个好厨娘，叫她能吃得饭，倒被你就此放走！’三少爷没法，便叫我们来找你寻人，看能不能雇那小娘回去饭……”

陈牙婆一拍大：“哎呀呀，她午刚与人走了。不过不妨事，我明儿个保准将她请到府上。”

老夫妻送来一床被铺，慈姑先帮他们洗了碗，便又借了扫把，洒扫院，将屋拾掇得净清，此时天黑了来，慈姑没有油灯，便和衣躺在了床铺上闭浮现一个大大的微笑，她初到汴京，已经赎了自由，有了栖之所，明儿个再与哥哥团聚，这好日还在后呢。

当日哥哥被卖的景少不得浮现前：

那天牙婆的船一停泊到开远门，码边早有候着的经济瞧中了憨厚老实的大松，凑过来来问：“陈阿婆，你手里男娃可卖？我十五贯。”

大松忙凑上去哀求陈牙婆：“陈家婆婆，求求您发发善心，将我与妹妹卖与一。”

横竖都耽误不了她挣钱，陈牙婆便，转而问经济2：“这两人要卖一，可使得？”

大松和慈姑两兄妹刚放心来，就听得岸上那经济皱着眉：“使不得使不得，我这是个铁匠要买个徒儿养老，要女娃无用。”

这……牙婆略一迟疑，经济已经转走：“莫不是相熟照顾生意，怎的会寻你买？”

“等等！”陈牙婆一咬牙，心里飞速盘算上了。

十五贯便是十五两白银，这个男娃买时不过了两贯，路上吃喝坐船了五百个铜钱不到，如今算来就是净赚十三贯！何况“半大小吃穷老”，这样男娃养在家里卖不去，光是一天便要吃许多，汴京可不比乡行船，这烧得火喝得皆要钱添置，男娃吃得多又不如女娃抢手，养在家里也不知何时才能手。

她看了慈姑一，这女娃得乖巧人又讨喜，可没得为了她泼费去银：“十六贯！”

经济见有戏，便站定了脚，与她讨价还价起来。

船舱里康大松一脸张，他一路见许多孩童妇人被牙婆买来卖去，心里早知有这么一天，可骤然降临到自己上，仍旧是惴惴不安，又想到要与妹妹分离，吓得一把攥住妹妹的手不肯分开。

慈姑亦是惊惶，康大松与她已如兄一般，爹娘皆丧，康大松是她唯一的亲人，便是娘夫妇离世、被二房提脚卖了都有康大松与他一起面对，如今骤然要分开，心里刀割一般，泪旋即模糊了视野。

牙婆谈好了十六贯的价格，满意地将大松攥着慈姑的手一把拍开，提溜着他的领便拎了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