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2/3)

慈姑心里七上八。此人能查到指环，想必定然有察觉，说不定已然查到了康家。是以她须得真真假假透些风声去 ：“我娘从前在大人家活，得了许多赏赐，后来过日七七八八也散得差不离，只留了个琉璃指环，乡当铺认不不敢收，便给了我，我便随带着想当个念想。”

娘亲的遗。

白瓷小碗中一边是芝麻糊，一边却是杏仁，一黑一白，巧妙成太极模样，又在芝麻糊里了一滴杏仁，在杏仁里了一滴芝麻糊鱼，还有几丝果仁碎，懒洋洋躺在中间。

濮九鸾摇摇：“给了便是给了，以后你不收我面钱便是。”二百两银，够他吃二百天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叫九郎之后，那人的神稍霁了些。

慈姑吐吐，笑容更真诚几份，忙将手中已经好的杏仁芝麻摆上桌：“这杏仁桃不饿，让我再瞧瞧给您些什么新奇菜品。”说着便去东翻西翻想瞧瞧今儿有什么新奇材。

慈姑收指环，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小声：“当初那当铺遗失了指环之后，还赔了我近二百两银，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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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姑闲闲又问：“上次您为何拿那指环问我，倒吓了我一大哩。”她声音轻快，看似闲聊，心里却直嘀咕，此人到底是为甚抓着自己不放？

“上次那人家没去寻您麻烦吧？”慈姑转着小石磨，忽得想起此事。

也是，自己一介平民拿价值连城的宝，那开当铺的怀疑是偷还是盗也稀松平常，不然将当铺牵连官司却怎生是好？

他却不恼，拿起勺预备喝杏仁茶。

那几个人早被疾风带着人赔付过了缎，又被警告再三不许再扰慈姑，应当不会再有什么麻烦。

她犹豫了半瞬，立即决定先发夺人。

“嗳？”慈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转移了话题，倒是一愣，而后才笑着，“是小石磨，比寻常石磨小些。我给您打一碗芝麻杏仁吧。”小娘笑意盎然如夏夜风，叫人无法拒绝。

放嘴里，稠的芝麻

“你娘？”濮九鸾抬起。

慈姑早就想好了理由：“指环是我娘临终前留给我的，只不过我前些日窘迫些便典当到当铺。”

濮九鸾摸摸鼻：“那家当铺本在我名，机缘巧合呈到了我这里，我看你一介平民，不像能有这等件的，便生了疑惑怕沾染上什么官司，是以问你一问。”

并不问慈姑，只将指环从怀里掏递给她：“来路正便好。既是你娘遗，那你以后妥善收着。”

杏仁糊已成，慈姑用清冲洗磨盘，又放黑芝麻，一粒粒芝麻粒蹦蹦哒哒了磨，而后石磨缓缓转动起来。

不愧是她，这个功利的小娘。一旦认为自己不是客人便没有先前那么殷勤。那看来以后还是要付钱才能引起她的重视？

那小小指环在月光越发幽蓝，没想到如此容易便失而复得。原来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

慈姑细细挑拣一番泡过的甜杏仁与扁桃仁，寻了个个大饱满的添到石磨里，一手添，一手推磨，于是小石磨便咯吱咯吱转了起来。

濮九鸾抬看看，今夜月撩人，一排排鱼鳞状的云朵在夜空里浮沉，衬着月越发清朗，叫人无端也生几份宽容来。他低指指炉灶后面：“那是何？”

“好。”

照他素来的习惯，此时会反杀一，忽得问她到底是不是黄家大娘，可却不知为何，将那派生生压了去。

一碗面卖一两银的窘迫？濮九鸾拂拂袖，住了心里的浮躁。

可真是个心的，还惦记着那许久的事。濮九鸾闷声答：“无事。”

濮九鸾摇失笑。

慈姑便笑：“您上次与我那指环可还带着？我瞧着倒像我娘的遗。”

汴京城里的月光倾斜而，将她形笼罩，平添几分温柔，光洁的麻石磨上潺潺，混合着杏仁粉末慢慢溜来，散发好闻的杏仁气息，一圈又一圈，叫人心里也安定来。

谁知此时铺中熙熙攘攘来几位娘，慈姑立刻放手中之，殷勤上前：“客人要吃些什么？”浑然不记得适才刚说好了要为濮九鸾菜。

濮九鸾先一勺舀起芝麻糊，芝麻糊稠，在灯火乌黑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