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春天 第27节(3/3)

一个人, 盯着沙发神，好像雨声犹在耳，那个影也还在那坐着, 起后, 留了小小一块凹去的痕迹，电闪雷鸣间, 桂树被的叶翻。

“我今天亲自坐了趟公, 满打满算，加上等车, 一个小时。”外公中气十足地说，他很细心，替江渡先算好了时间，外婆跟着, “县三中也是那块数一数二的学校了，宝宝，周末先让外公去接你, 等咱们看好房租好了，我们就过去住, 不用你来回奔波了。”

两个老人，你一句，我一句，脸上的皱纹刀刻一样，江渡看着他们鬓边白发, 忽然就觉得自己罪孽重。

跟着，脑里生一个烈而清晰的念：她要离开了。

她再也不能见到魏清越了。

人生还很，但对她来说，时间要是停在她能给他写信的那些时刻就好了，别再往前走。

晚上夜人静，她找到外公的打火机，把后来写的却没给魏清越的三封信找来。那时，窗外要么有月亮，要么有星光，吉光片羽，她有很多书，五八门，什么都有，信就夹在一本旧书里，无需担心有人偷窥，外公外婆向来对她尊重的很，她房间，都要敲门的。

为了外公外婆，我也要好好念书，江渡大颗大颗泪，悄无声息。她抚了抚那些信，又亲了亲，她青里所有的孤独都写了这些无人查收的书信中了。

夏夜有青草茂密生的味，一透窗，桃三杏四李五年，要吃白果三辈传，江渡脑里冒来些谚语，她跟魏清越，要像桃杏李才好，三年，四年，五年，可千万不要白果。

愿再见，愿再见，愿再见。

这是2007年六月日记里唯一记录的话语，江渡从没写过伤心和绝望，对这个夏天遭遇的事只字不提。

屋里满是纸张燃烧的味，她把窗打开，让味随风散去。

第二天，江渡就躺床上起不来了，她发烧，夏天的冒总比冬天来的要痛苦。

脑袋昏沉，浑无力，吃完冒药更是只想睡觉。周一那天，江渡持要去学校自己收拾东西，外公不让，她一急哭了，说自己可以的。

如果没有好好别，那就太遗憾了，她想再见魏清越一面，也想好好再看看梅中，图书馆附近的那棵树，要寂寞了。

但她看起来实在虚弱，脸苍白，有气无力，外公说，在家里再休息一天去学校吧。

周二那天，亲自送她去的学校。

知她要转学，寝室里的东西需要收拾，李素华赶过来帮忙。

江渡教室时，教室里的人都在看她，她想，大约是班主任已经讲过了她要转学的事。果然，黑板上写着“祝江渡同学鹏程万里，一帆风顺”这样的大字。

“你真的要转学？”朱玉龙难得主动跟她搭腔，江渡不舒服，声音很弱，“是，都办好了。”

“那，”朱玉龙言又止，她伸手，意思是要和江渡握手，江渡便也伸了来，“祝你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