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捕蛇鹰(4/10)

在一条凳上，趴在窗，苦着脸乞求：“娘亲，放我去好不好，我保证听你的话！”

顾氏看了老仙刘志茂，后者。她这才去开了门，牵着顾璨的手一起走到院里，板着脸轻声：“小璨，不许捣，知不知？！娘亲从来没有打过你，你要是敢不听话，娘亲真的会打你一次。”顾璨哦了一声，耷拉着脑袋，病恹恹的。

顾璨搬来一条小板凳，自顾自坐，跟娘亲和刘志茂，呈现三足鼎立之势。他双手托起腮帮：“娘，你刚才和说书先生到底说了啥，我在屋里听不清楚，你们再说说呗。”

刘志茂咦了一声，略作思量后，手腕摇晃，那大白碗重新现在掌心，他低凝神望去，神晦暗不明。只见白碗的面上，涟漪阵阵，偶有溅起，一条黑线在白碗里飞快游弋，时不时撞击碗，他自言自语：“罢了罢了，便随你去吧。”

为了收这个徒弟，先前泥瓶巷中，刘志茂费尽心思，拼着折损数十年修为行，才成功动了三次手脚。一次是让蔡金简踩中狗屎。最后一次是以秘术让其信自己开悟。若是在小镇之外，当然绝无此可能，便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家真君，恐怕也不敢如此作为，可小镇之上，蔡金简无异于凡人，老人不惜付大代价，便有了可乘之机。其中第二次，则最是巧，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是神来之笔，便是让蔡金简误以为陈平安的善意提醒，实则是狡黠报复。他当时让陈平安开声，放慢了一些，又恰好让蔡金简捕捉到这个细节。不可谓不心积虑。

修行路上，同中人，善缘孽缘，一线之间。

此时，院中妇人顾氏一颗心悬了起来，生怕老仙刘志茂说什么坏消息。

刘志茂扯了扯嘴角，角余光之中，一个孩蹑手蹑脚站起，然后撒就跑向院门。顾氏尖叫声。

刘志茂手托白碗，不急不缓站起：“徒弟，为师先给你看看何谓天地之大，省得你不知轻重，坏了你我师徒二人的千秋大业！”

顾氏前一黑，昏厥在地。

刘志茂猛然挥袖。一刻，刚要碰到院门门闩的顾璨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但是等到他发现不对劲后，茫然四顾，最后抬起，看着站在自己边的说书先生：“这是哪儿？”

刘志茂双手负后，淡然：“碗中。”

顾璨愈发茫然，突然听到刘志茂暴喝一声：“起来！”

顾璨本能站起，一动不动。

顾璨发现自己好像站在悬崖边上，正前方的远，云海滔滔。

然后，他骇然瞪大睛，只见一片白茫茫之中，有一条大的躯破开云雾，缓缓移动。但是它实在太大了，本无法完整的面貌。

顾璨吓得就要后退一步，却很快被刘志茂以手掌住脑袋，厉：“此时一退，以后修行路上，你就寸步难行！给我站稳了！”

顾璨吓得泪一就了眶，这个一向无法无天的顽劣孩，竟是连哭都不敢声了。

顾璨完全克制不住自己的，双打战，嘴抖动。

远云海，沸腾起来。雾蒙蒙的白云，似乎在逐渐淡去。

于是天空中显现更多的黑，极极大，就像……自家缸里养着的那条小泥鳅，暴之后。

顾璨脑海中，没来由蹦这么个想法。

那一刻，顾璨魂不守舍，不由自主就向前跨一步，伸纤细的手臂，朝向天空。一颗大如山峰的颅，从云海中缓缓游弋而至。

顾璨睛发亮，丝毫不惧，甚至还招招手，喊：“快来快来！原来你这么大了啊，难怪我总觉得丢到缸里的鱼虾螃蟹，第二天总会少掉很多。”

站在顾璨后的书简湖截江真君刘志茂百集，既有重的失落嫉妒，也有油然而生的欣。

虽然自己肯定已无此等天大福缘，但是有此徒儿，也算幸事，绝对不枉此行！

刘志茂亲看到那颗颅临近，呢喃：“天奇观。”

陈平安突然跟宁姚说要屋一趟，最后蹲在角落，背对着她，将一件东西藏在手心。

陈平安门后，说是去给她买煎药的陶罐，家里缺这个。

宁姚在他快步离去后，瞥了角落暗，立着一只老旧罐。

其实她听力很好。陈平安手心之，是一片碎瓷片，极其锋利。

在陈平安即将跑院的时候，宁姚突然喊：“等等，我有些事要跟你说。”

陈平安假装没听到，正要打开院门的时候，宁姚提嗓门：“陈平安！”

陈平安只得转跑回门槛那边，宁姚脸已经比之前红了几分，只是嗓音依旧有些沙哑。她：“第一，我们这些外人来到小镇之后，虽然如之前跟你所说，魄健胜过常人，但是除此之外，跟你们没什么两样。第二，外人不可以在这里杀人，一旦违反，无论什么原因，都会被驱逐去，注定一无所获，这个代价很大，大到超你的想象。第三，你也要想清楚，我们这些外人，到了危急时刻，哪怕拼着两手空空，也一定会手，毕竟有命活去，才是最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