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行健(6/10)

估计就悬了。”

宁姚愣了愣，然后开怀：“还真成了？可以啊，陈平安！”

陈平安嘿嘿笑了。

宁姚翻了个白，问：“接来？”

陈平安想了想：“咱俩之前定的大方向不变，不过有些地方的细节，得改动改动，老猿太厉害了。”

宁姚一掌拍在陈平安的脑袋上，气笑：“你才知？”

陈平安突然说：“宁姑娘，你转过去，我要往后背敷草药。顺便帮忙看着小溪那边。”

宁姚大大方方转过去，面朝小溪上游。

陈平安脱掉那件原本属于刘羡的外衫，摘那件“木瓷甲”，从腰间一只布拿杨家铺的瓷瓶，倒一些稠药膏，倒在右手手心，左手提起衣衫，右手涂抹在后背上。

很能扛痛的他，也不由得冷汗直。

宁姚虽然没有转，仍是问：“很疼？”

陈平安笑：“这算什么。”

宁姚撇撇嘴，逞什么啊。

小镇最西边的宅，有妇人坐在地上号啕大哭，不断使劲拍打脯，摇摇晃晃，单薄衣衫有随时炸裂开来的迹象，她那一双满脏兮兮的年幼女，不知所措地站在娘亲边。有个憨厚汉蹲在屋外，唉声叹气，满脸无奈，屋莫名其妙多个窟窿，天的寒气还没退尽，自己骨熬得住，可接来自家婆娘和崽们咋过？

不远的街坊邻居聚在一起，指指，有人说是之前也听到了自家屋有声响，一开始以为是野猫捣，就没当回事。也有人说今儿小镇西边就不太平，好像有孩看到一个穿白衣的老神仙，飘来去的，一步就能当老百姓十数步，还会飞檐走，也不晓得是土地爷跑了祠堂，还是那山神了山。

有位风雷园年轻剑修独自蹲在一，脸沉重。刘灞桥之前在督造官衙署陪着崔明皇闲聊，听说李家大宅的动静后，就闻着了腥味，不过这位风雷园的俊彦翘楚，再自负也没敢登门挑衅一只搬山猿，就是寻思着能不能隔岸观火，如果有机会一把老猿，更是大快人心。所以刘灞桥摸到了一大宅书楼翘檐上，俯瞰小镇，寻找老猿的动向，结果很快就发现城西泥瓶巷那边的异样动静，于是生胆大的刘灞桥就开始悄然盯梢。

在正山搬山猿不惜运转气机的瞬间，刘灞桥受伤后，那把不得不挪窝温养在明堂窍的本命飞剑，蠢蠢动，几乎就要“脱鞘”而。因为在这方古怪天地里，修为低与天镇压力度成正比，照刘灞桥的估算，搬山猿并不轻松，哪怕能够行运气换气，并且事后利用横魄或是无上神通，反过来压制天引发的气海沸腾，但是这“作弊”的次数，也绝不会太多，否则就要担负起洪决堤的大风险，到时候千年行毁于一旦，也不是没有可能。退一步说，每次以此方天地之外的“神仙”份手，就是一折损，其实就等于世间俗人的折寿了。但是当刘灞桥看到老猿踩塌屋后的这个落地，自己现在立足之的两个大坑，这个风雷园剑天才开始庆幸自己没有轻举妄动，否则必会引火上。以老猿当时那新鲜气机的浑厚程度，若非发现福禄街李家大宅的动静，不得不去确定正山小女孩的安危，追杀那个狡猾似狐的少年，不一定有十成把握，但是追杀自己刘灞桥，绝对是一杀一个准。

当然，老猿不是瞎更不是傻，在自己本命飞剑将之际，肯定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只不过刘灞桥虽鬼门关前转悠了一圈，后怕归后怕，对于老猿这个存在本，谈不上如何畏惧。风雷园对正山，双方无论实力如何悬殊，不手还好，一旦有一方选择手，那就要到不死不休的境地，而且修为低之人，绝不会向对手磕求饶。这是两座东宝瓶洲剑圣地五百年来，用无数条人命证明过的事实，何况刘灞桥在小镇又不是没有后手。

刘灞桥缓缓站起，没有径直返回衙署，而是走向那栋最西边的破落小宅，站在低矮黄泥墙外，使劲“喂”了一声，在男人和他媳妇都转望向他之后，他随手丢一枚金铜钱，抛给那个梨带雨的妇人，笑：“大，求你就别号了，我在那么远的地方都觉得瘆得慌！”

妇人接过金铜钱，低瞥了样式，跟铜钱差不多，就是颜不同，她有些呆滞，小声问：“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