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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书珍女士很久没被女儿这样搂着说过话了，两人一时无言，病房里霎时安静来。

“是不是太辛苦了？”

回家路上，盛夏今天好像玩累了，坐在副驾驶就睡着了。不知为什么，今天的路特别堵，车走走停停，陈垣太直。前方十字路了红灯，前面一排车的大红尾灯依次亮起，陈垣突然觉得嘴里发酸，几乎就在一瞬间，呕吐从咽泻而，她第一个念是这样会得车里都是味儿，也不好打扫，还想把上半探到外面吐，刚松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人就没了知觉。

“邓飞什么也没跟我说，可我是你妈！”陈母边给她倒边哭，“你抬抬我就知你要放什么！”

“你和西原谈恋的时候，我就担心啊。我女儿自己都还是个小姑娘呢，怎么就要结婚过自己的小日了，你能过得好吗，更别说门就直接升级当妈了。我当时把那个邓飞啊，我天天晚上跟你爸骂邓飞，骂死她了。”

所以满腔悔恨，而悔恨莫及。

陈垣听见妈妈说。

再醒来，前已经是医院的白天板。妈妈在床边握住她的手，有人去门外叫医生了，她问盛夏呢，妈妈说你爸带她回家了，说什么都不肯走，你爸扛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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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谢嘉和邓飞带着值班医生来，说了什么陈垣听不太清楚，只知自己得了急胃炎。陈妈妈好说歹说把邓飞劝走了，病房里只剩母女二人，病床上陈垣仍发着烧，范书珍看着女儿苍白的脸，心里一酸，就要开始掉泪。陈垣哑着嗓说：“你别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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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她觉得他有什么过去都没关系，他们两人共享的是将来。可盛西原一死，所有允诺过、假设过会一起度过的将来，都永远不会再有了，她这才发现自己拥有的盛西原，似乎只是他整个人的一。她比自己想象的更贪心。

这些思绪错复杂，无法用语言表达，陈垣痛得很，也懒得叙述，匆匆搪了几句就说自己要去爸妈家接孩，先走了。

起来，陈垣都觉得那五年的时间真是太好了，好到她这辈都忘不掉，好到即使现在发现盛西原留一大堆烂事，她都无法对他产生一丝一毫的怨恨，有的只是后悔。

“邓飞跟你说什么了？”

陈垣又心酸又觉得好笑，可是浑酸，笑不动，只有力气勉扯了扯嘴角，被妈妈瞪了一：“你还笑！”

“我心疼，”陈母的泪不停往掉，“我生的女儿，好生好养的，怎么现在吃这苦？”

“我不笑了。”她缴械投降，掀开被的一角，示意妈妈躺上来，然后搂住她的胳膊，像小时候，像少女时代的无数个夜晚，在她还会和妈妈窃窃说些知心话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