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浮夸风吹过之后(2/5)

他的话，把田震给说愣了。因为自从“三夏”过后，侨乡公社也掀起了一场大炼钢铁运动，在周忠贵的亲自指挥，各大队男女劳力统一编组，行万人大会战，夺去了全县“钢铁元帅”的锦旗，尝到大兵团联合行动甜的周忠贵在秋收秋中，又将万名劳力一字排开，从东往西掰玉米、刨地瓜，对大兵团行动一直持怀疑态度的田震发现，由于各路劳动大军图速度、图省事，秋收很不彻底，小撂在秫秸上，小地瓜留在地底，他几次告诫周忠贵，都没引起周忠贵的重视，没想到周忠贵现在提了大兵团作战的问题，田震的心里难免有些激动。他对周忠贵说：“你说得对呀，搞万人大秋收，由于不是自己地里的粮，有些人虎虎，造成了很多浪费，如果不及时纠正，来年恐怕要闹饥荒啊。今年是个丰产年，如果来闹饥荒，可就成了历史笑话了。”

“我可没那么独裁，”周忠贵辩解，“至少在生产上，我还是很尊重你的意见的。”

“啊呀，你说得可真好听，我的大班！”田震了不满。

“不是吗？”

他又对周忠贵说：“现在，粮增产的条件基本备了，你看，，有秦国良的耐旱新品，料，农家、化都有了，吧，今年也算风调雨顺，只要加上拖拉机的耕细作，增产是很有把握的。”

田震又反问：“是吗？”

周忠贵不声地对他说：“所以，我犯的错误，由你来纠正，这才是党政领导的积极合啊。”

周忠贵扭冲他笑着说：“可不能这么说，这是党委会上没有通过啊。”

“工业以钢为纲，农业以粮为纲，这是伟大的指导方针，我们应当决贯彻落实。但上千条线，一针啊，我们这个针太小了，都要照顾到，很难哪！你比如说，兴办农村广播吧，是县里署的一项主要任务，我们不落实能行吗？而这项工作的投，至少需要五六万元，钱从哪里来？只能从我们可怜的经费里。”

田震兴奋地说：“好，这事我来办。你面等于打自己的脸。”

解散了公社劳动兵团，各大队分组织二茬秋收，全公社收获的遗留地瓜达二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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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你的理，可公社有公社的况。”周忠贵对他说。“一台履带拖拉机连同耕翻犁耙，七八万元，而我们公社账目上仅仅还有十万元，买了拖拉机，别的就不用了。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

路上，周忠贵问田震对提粮产量有什么想法，一向嘴快的田震回答：“你是书记、班，还是你先说吧，不然我说了，让你一句话就给否了。”

而周忠贵并不急于赶路，依然原地不动说：“老田，回去之后除了布置示范的工作，还要尽快改一秋收的方式，大兵团作战，浪费太多了。”

走走，田震知他要跟自己换意见，搞粮示范毕竟不是一件小事啊。

周忠贵也收起了脚步，对他说：“发展粮生产，改善群众生活，需要手段，但也离不开宣传鼓动，我们打天靠什么，一是枪杆，再就是笔杆，不能顾此失彼啊。再说了，兴办广播事业，这是张亲自抓的，他的作风你不是不知吧，看起来不温不火，谁要是拿他的话不当话，他准会收拾你！”

“算了吧，你就别用挡箭牌啦，”单独，田震是不给他留面的，“党委会还不是看你的脸。”

自然，田震对看似温文尔雅但心十分大的张也是有所了解的，听周忠贵说了苦话，田震觉得再争辩去意义不大了，便蹙着眉说：“上车走吧，我发现我尽说了些废话。”

看到田震兴，周忠贵也暗喜起来。其实，纠正农业生产大兵团作战错误，是谢书记给他的指示，周忠贵再给田震执行，就能哄得他兴，满足他的自尊，这样一来，他也就不会在拖拉机问题上过分纠缠了。

接着，他举例行了说明：“我说买台大拖拉机，耕细作，还不是让你给否了吗。”

“发展广播是很重要，但事总有个轻重缓急吧？俗话说，民以为天。我们应当集中人力力 ，先解决群众的温饱问题啊。”田震脆停脚步，扶着车说。“老周，想想我们的农民都吃什么？糠菜团、黑窝窝，除了逢年过节，连个白面馒都见不到啊！群众生活这个样，原因固然很多，但跟粮产量也有直接关系！我们共产党掌权快十年了，再这样去，你心里好受吗！”

果然，当田震把主要力投到秋粮复收时，周忠贵明着在抓粮示范工作，暗地里却在为喇叭响准备。

“我也当过家啊，但是权力让你收去了。”田震愤愤不平地说。“僧多粥少，你的确为难，可是，咱们是人民公社，主席教导我们说，以粮为纲，全面发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