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啼 第36节(3/3)

像此时任何句都会显得又薄又轻非常无力。

她只能说：“我明白——”“我明白的。”

“我已经当医生十年了。偶尔，还依然是有些沮丧。”

“我觉得，”应笑小心斟酌字词,“穆医生，你大概将‘好医生’的标准定得太了。你已经尽一切努力了，这就是个好医生。当然，病人们到医院里来，全都希望我们打破命运的不公正,可这真不是你一个人能到的。它需要全人类啊。命运的不公正……这玩意儿太大了,但是，我们是在越来越好的，之后也会越来越好的。”人定胜天,说起来容易,起来好难，几千年来无数天才日思夜想转辗反侧，也只到了这程度。

穆济生微微笑笑：“嗯,我都知。”

应笑当然也很清楚穆济生他全都知，可她真的是说不来穆济生也不知的，于是只有说心里的话：“而且，你很厉害，真的很厉害。医学的东西如此庞杂，可你却懂得好多好多，不光是常见的还有不那么常见的，世界各国疑难病例你也知好多好多，每回面对你的患者都能准备的抉择，好像什么都见过、什么都知。还有你的科研也很厉害啊，人类对抗某疾病一直都是艰难、悲壮的，你别觉得你的研究不是什么大新闻，但也许，别人基于你的想法，就能将某疾病被攻克的时间提前一年、一月、一天，甚至只是一秒、零一秒、零零零一秒呢。路上面的一颗石也已经是非常非常厉害了。况且，你还张罗了nicu的reunion呢，还有什么roomin，对吧？教宝宝的爸爸妈妈照顾孩，还教他们应该掌握的医疗知识。”

穆济生只垂眸望着应笑。

“反、反正，”应笑继续说，“我就觉得你特别好，特别特别好。”

穆济生的神似乎变得和缓了些。

应笑也不知如何证明这个“我就觉得你特别好，特别特别好”，同样不知如何给对方更多支持，与穆济生对视一会儿，微微靠近了，踮起脚尖，带着试探，在穆济生的颌上很轻很轻地吻了吻。

穆济生没有作声，还是看着面前女孩儿，然而神好像更加柔和了。

应笑觉得她的亲吻好像是有那么一用，便又大着胆，搂住穆济生，又在他的颌上面亲了第二、第三，越来越急，越来越密。

几秒钟后，穆济生的左手小臂轻轻搂上应笑后腰，且越来越用力，右手则是随着拨开已经停止了动作的应笑的尾辫儿，揽住她的后脑，在她梳着尾的发缘上小心地印了一吻。好像是在吻发，又好像是在吻额。

末了，两人维持着相拥的姿势，应笑嗅着穆济生颈间的荷尔蒙味儿，而穆济生呢，又亲吻了同个地方两，而后两手搂着对方的腰，将自己的颌搁在应笑的发上，先是用颏儿向左右两边柔柔缓缓地蹭了两，接着便静止不动了。他搂着女孩儿，阖着睛，颌贴着对方柔的发，足足过了七八秒钟，才又重新站起，放开应笑。

他汲取到一些东西。

应笑只觉两边脸颊通红通红，要着火了，极力想保持镇定，然而声线还是有颤音，问：“好了吗？”

穆济生的两边角终于有了一个弧度，：“好多了。”

他很清楚他要继续。对于死者，他的责任已经尽到了，而接来，生者才是最重要的。他不能将坏的绪暴带给等他的人，他要成为其他那些无助的人的支。

听到穆济生的回答，应笑：“那就好。”

“抱歉。”穆济生，“今天本来我是应该安安你的，结果变成你来安我了。”

“互、互相安吧。你午时也安了我呀，还给了我果糖呢，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