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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寒尽打开窗，寒风卷车厢，将闻雪得清醒了。

“作为全家的骄傲，我必须保持优秀、必须听话懂事、必须考上好大学、找个好工作，总之，必须符合他们对我的期待。”

不是应该生气吗？还亲舅舅呢，整个就是一势利。

刚刚她被一群大汉押送上车时，老婆婆也挤在围观的邻居之中，小孙被她护在后，满脸的惊恐和戒备。

“啊？”闻雪愣了。

“从小到大，亲戚们都夸我是全家的骄傲，渐渐地，这个词成了我的光环。”

方寒尽回过，淡淡一笑。

闻雪一握拳，忿忿不平：“怎么能这么说你？他应该知你是被无奈的。不借就不借，有必要这么羞辱人吗？真是过分！”

可现在尘埃落定，淡淡的忧伤又爬上心。

在她的神中，闻雪仿佛看见，过去的二十多年，她努力树立起来的乖乖女形象，又被自己亲手摧毁。

闻雪终于笑了。

居的喜。

“那时候我还不懂，所谓的光环，其实也是一神绑架。”

“他说，以前你一直是全家的骄傲，现在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简直是家族之耻。这钱你不用还，以后不用再来找我们了。”

“其实，当个家族之耻好的，当你不用在乎别人对你的期望时，你才能活得轻松自在，才能活真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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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心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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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崩瓦解那一瞬间，她会到一无法言说的快。

方寒尽搂住她的肩，手心用力了，似是在安。

“你听她英语说得多溜，多跟她学学……”

“后来，我家破产、父母过世、我被开除，一步错步步错，我从全家的骄傲，一夜之间沦为家族之耻。我反倒觉得轻松了许多。”

方寒尽望向车窗外，目光渐渐远。

楼有个老婆婆，经常拿她当榜样，来教育自己的小孙：“你看小雪多能，上小学就会饭了，穷人的孩早当家。”

“你看看她，考上了大学，还不用学费，以后来就是老师，铁饭碗！”

于是，闻雪就成了这小孙的英语家教，每个寒暑假都得上门教学，还是免费的。

“给你讲个故事吧，是真事。”

“你知我当时是什么心吗？就好像有个沉重的包袱一直压在我心，突然间卸了，我一松了气。”

“被学校开除后，我走投无路，想去找亲戚借钱。我舅舅平时跟我家关系很近，所以我第一个找的他。他给我钱的时候，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