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妻 第8节(2/3)

姜姮望着他不说话。

他角噙着虚伪的笑，问：“姮姮，你这是怎么了？”

可有一夜，那个帮着她请郎中的守卫喝醉了，颠三倒四地将银揣袖中后，竟来拉扯姜姮，眯眯地说：“反正你迟早要教坊的，不如先让我尝尝……”

她害怕了，真正地开始害怕，府中壮丁早已被锁拿狱，只剩老弱妇孺，这一回她侥幸逃脱，一回呢？

那夜，姜姮彻夜未眠。

整个王府皆是罪之人，如俎上鱼，就算来一个守卫，夺走她的清白，也不会有地说理。

“这个王府有什么值得留恋的？”梁潇凉声打断她，抬袖指向王府重檐，讽：“你没闻到吗？从而外散发一腐气，烂到泥里的腐气。”

梁潇站在朝霞烂漫里，华的鲛绡纱袍随晨风微微后曳，整个人从容清贵，同府中各个如丧考妣般的颓丧全然不同。

梁潇：“圣旨已，姜家男丁斩首，女眷没籍教坊为。”

姜姮绞纽着衣袖，嗫嚅：“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抛一切跟你走，姑父病重，姑姑又时疯时好，辰羡被抓走了……”

姜姮藏在室，耳朵贴着门板在听，她听不清两人后来说了什么，只听见姑姑嘶声厉吼，像心有不甘穷途末路的困兽，发嘎骇人的声响。

失去自由固然煎熬，但最可怕的是就此与世隔绝，再也没有关于辰羡和父兄的消息传来。

白天太过招，只能晚上谋事。

院中松柏蓊郁，亭亭如盖，梁潇站在树荫中，朝透过枝桠落光斑，转于面，显得神极郁。

府中年迈的老家拼着一条命才帮她把人赶走。

姑姑恨梁潇，一直都恨，在梁潇还是个垂髫稚儿时就恨他切齿，仿佛梁潇的存在是她毕生挥之不去的耻辱。

姜姮低垂睫羽，哀求：“辰景哥哥，我们好歹在这里一起大，你若有办法，救救他们吧。我虽然不知为何两府会落谋逆罪名，但我爹爹、哥哥和辰羡，他们是不会谋逆的，这里一定有冤屈。”

姑姑终日颠三倒四，疯疯癫癫，靖穆王病重，府中本没有可主事的，一切都等着姜姮拿主意。

梁潇的脸瞬间沉，低眸凝着她，像在看掌间猎，冷诮：“那是谋逆，我救不了，难不成你希望连我也搭去，给你的辰羡陪葬么？”

姜姮忙要说不是，可梁潇没给她这个机会，撂这句话，便拂袖而去。

他沉默片刻，问：“辰羡有没有碰你？”

她像是受惊的雀儿，浑瑟缩，慌忙爬到树后抱自己的探看去。

他又：“你的衣裙都脏了，你可是最净的，怎得将自己得如此狼狈？”

姜姮神恍惚，木然摇，摇到一半，觉得奇怪，抬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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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慌忙来，见姑姑颤手指着梁潇，咬牙切齿：“辰羡绝不会输给你这个贱！”

她才十六岁，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只得撑着神不让自己倒。姑姑病得越来越重，她还得买通护卫帮着寻医问药。

自那日起，靖穆王府便被兵司重重看起来，府中人都再不去。

她靠在院中的榕树，冥思一夜，清晨微光落时，有人轻拍她的肩。

此刻的梁潇不再是幼年那任人宰割的小可怜，他华服在，神冷漠轻蔑，正想言讥讽，见姜姮跑来，将那些难听刻薄的话咽去大半，撂几句奚落，便倾拉着姜姮走了。

梁潇凝着她，又问：“我给你传的信，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余烬。

姜姮脑中转过许多念，混纷杂，理不清楚，唯有一清晰透亮，面前人兴许是这一场滔天祸事里唯一可置事外的，亦是大船倾覆溺于浪涛中唯一的浮木。

寥寥数语，令姜姮浑凉透，冷颤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