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妻 第25节(2/3)

面对这样的姜姮，梁潇第一回 产生了胆怯想要躲避的绪。

这话前半段是真，后半段却是在唬人。

“我如果放了你，你很快就会把我忘了，恨不得你的生命里从未现过我这个人。”他慢慢走近她，不着痕迹地揽过她，让她离窗台远一些。

她甚觉无趣地松开梁潇，后退了几步，转看向窗外，那里万家灯火煌煌，行人如织，平凡而忙碌，安宁而快乐。

她的语调幽凉，甚至堪称冷漠，可梁潇却因那不经意的“夫君”二字而半脾气没有，他纵容地：“对，这怪不得你。”

听他这样唤她，她脸上的笑渐渐消退，底的戏谑亦淡去，恰如他们一路走来看过的伶人卸油彩粉墨，本来面目。

饯负伤见血，又见一片心意被如此轻贱糟蹋，不禁为他不平，双手接过荷叶包，冲姜姮躬：“王妃，殿为了这个，在路上遭遇伏击，他受伤了。”

珍馐佳酿也好，宝钿珠钗也罢，只要她能说来，他都会捧给她，只希望能消除她的怨恨。

他只觉憋闷得不过气，隔衣看了看梁潇的伤，轻声说：“带着伤药，这就去取来给殿敷伤。”

姬无剑在一旁看着，只觉两人虽然没有像从前争吵不休，可这样的安静，却更让人难受。

梁潇不语。

姜姮看他，蓦得，上前拿起酒盅满斟了一杯桂酿，递给他边，笑说：“你尝尝，我刚才喝了许多，好喝极了。”

“我这么蛮横不讲理，这么糟蹋你的心意，这么作贱你，你是该难受的。你心里是不是在想，要如何才能扭转这一切，结束这一切。要如何才能让日好过一些，让边的人不这么恩怨相对，让她有几句好话，有些好脸？”

梁潇窒闷良久，才艰难吐几个字：“姮姮……”

梁潇早就看她心中有怨，卯足劲儿故意在折腾他，但还是遂了她的心愿，就着细柔荑将那盏桂酿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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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得自由，姜姮最先要的事就把梁潇这个人从记忆彻彻底底地剔除，她再不要记得他分毫。

姜姮却不放过他，抬手攀上他的肩，仰望他的底，笑靥柔媚：“过去的七年，我就是这么过来的啊。”

他一走，雅间只剩梁潇和姜姮两人。

他遽然觉得憋闷，呼了气，轻声问：“姮姮，你还想要什么？”

雅间一时静谧，姜姮站在桌边，垂眸看地，密的睫羽低垂，半遮住底的神，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梁潇瞥了他一，他讪讪噤声，将茶壶放，默然退了去。

他受伤见血了，饮酒是大忌，姜姮的父兄皆是战将，她不可能不知。

姜姮微仰了凝睇着他的面，清亮似皎月般的眸里闪过几诡异的光，她依旧一副天真无辜的模样，滴滴地问：“辰景哥哥，你现在心底是不是很难受？”

原来被人恨着，被人怨着，这滋味竟是这么难受。

梁潇安静听她说完，抬起酒盅自斟自饮，末了，他柔声说：“姮姮，你说谎。”

“辰景哥哥。”她的语调中不再有嘲讽，而是一片澹静：“我什么都不想要，不想要煎樱桃，不想要华服室，不想要富贵荣华，我只想要自由。你若现在给我自由，我可以不再恨你了，我会努力去回忆你从前的好，永远留在心底，记一辈，好不好？”

姜姮默了一阵儿，忽而抬看他，极认真地与他讲理：“你受伤是因为你树敌太多，总有人想要你的命，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让自己的夫君去买个饯果来吃，我又错了什么？”

他将目光移开，意识不与姜姮对望，可姜姮竟掐住他的颌把他的脸扭过来，痴痴一笑：“你怎么不看我啊？你不是经常说我得吗？从前我们还没成亲的时候，你就喜偷偷地看我，这会儿怎得却不看了？”

酒香醇正，绵柔甘冽，可咽去的时候却无端有苦涩，渗尖，心底。

这几步走来，却不由得轻晃，他陡觉面前姜姮的眉目模糊浅淡，踉跄了几步，歪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