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妻 第76节(3/3)

，又早早地让娘抱晏晏去睡，自己坐在妆台前翻看一本野记杂闻。

梁潇照例把轩窗从外打开，探去。

姜姮抬眸看他，漆黑星眸里有涟漪散开，倒是没有直接开轰他走，而是定定看着他，半晌才：“你杀人了？”

梁潇回想今日，他这等份是不必先士卒去挥刀的，大理寺里倒是有几个小官挨不住聂雪臣的酷刑而丧命，这应当也算在他上。

他想，可又觉得姜姮不会喜一个满手沾血的人，到一半，犹疑住了。

姜姮似是看破了他的计量，又似是压不在乎他心中所想，将目光移开，淡淡：“你上有血腥味儿。”

梁潇忙抬袖放在鼻轻嗅，嗅了半天只嗅到荼蘼香的味，哪来的血腥味？

姜姮：“不是味，就是觉。”

两人了十年的夫妻，同一屋檐，哪怕梁潇脸上永远寡凉疏淡，没什么表，可姜姮还是能通过一瞥就辨他的喜怒哀沉。

他杀人时，目中亮极，是嗜血的兴奋，还有一难以捕捉的厌弃。

于外人而言十分矛盾的东西，会诡异洽的糅杂在他的脸上。

梁潇在姜姮的目光意识到什么，抬手摸自己的脸，没摸什么，有些疲惫地侧靠在墙边，竭力让自己看上去温善无害，笑：“姮姮，让我去吧，我向你保证，什么都不会。”

姜姮的目光倏然变凉。

梁潇慌忙举手：“好好好，不去，你别这样看我。”

寝阁中换了熏香，是从前姜姮喜的敕贡杜若，醇郁馨香，熏龙生得很旺，意盈透薄衫，舒宜人。

最重要的是安静，哪怕外间已经天翻地覆，可这一方天地是宁谧无忧的。

姜姮看向窗外规矩的梁潇，心不在焉地捻动书页，心想这样的日也没什么难以忍受。

只要平心静气，倒能过去。

她不说话，梁潇也不再聒噪，半倚红墙小轩窗，迟迟凝睇着她的侧面，角微弯，噙起一抹笑。

他：“姮姮，你还记得在玉钟山上你‘临死’前跟我说过什么吗？”

姜姮以为他要翻旧账，不由得戒备，谁知他只是神恬远地：”你说你想要百姓安康，盛世太平，姮姮，你可知，这八个字起来有多难？“

姜姮：“你放我去，我可以为这八个字一分力，哪怕极微薄的力，只要造福一两个人，也不妄我来这尘世走一遭。”

梁潇望着她，温柔浅笑：“会有这么一天的，你相信我，现你用心陪陪我吧，毕竟我在的事可不是造福一两个人那么简单。”

两人隔窗你言我语，罕见得有了些平和温馨的氛围，梁潇觉得甚是有趣，从前日日纠缠，缱绻燕好不断，都没有过这等心平气和地谈天，而今倒好像回到了少年时，隔着净朦胧的愫，小心翼翼倾诉着衷。

梁潇心想，若是能一直这样，哪怕一辈走不这座寝阁，也没什么大不了。